人施施然入座,坐在端王妃下首,与乐阳郡主隔席而坐,乐阳郡主毫不顾及的举袖掩鼻,一张脸上满是霜寒,丝毫不加以掩饰。
身侧的思贤公主眼中略过一抹不喜,脸上还是笑语盈然:“乐阳?多年未见,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的愈发明艳动人了哈。”
乐阳郡主冷不丁的被她搭讪,满庭目光随即落在她身上,众人眼中,这对堂姐妹容颜各有风姿,一个明艳张扬,一个风韵十足,硬要比的话,年轻的那个脸色不好看,不如公主更平易近人。
“呵呵。”
乐阳郡主从嘴缝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打招呼了。
要是旁人见她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早就识趣的不招惹她了,可是旁边那位是谁啊,是当朝的长公主啊,东胡的太妃啊!
她面不改色的端了酒:“来,春色正好,本宫与郡主共饮一杯如何?”
乐阳郡主终于扭过头去,眼神淡淡的看着她,既不举杯,亦不开口,思贤公主很有耐心,一张笑脸维持着不变。
就在众人都提着一口气的时候,乐阳郡主手指一动,琉璃盏被她端在手里,盈盈一举:“好。”
一口气还没松下来,思贤公主的酒都喝了半截了,乐阳郡主那头,后半句冒出来了。
“敬,太妃娘娘一杯。”
众人……咳咳咳。
思贤公主饶是再八面玲珑,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满面的笑意渐渐褪去,然后情景对换,冷着一张脸的乐阳郡主笑了。
找事!纯粹就是找事,可是又没人能说出她哪里不对来,思贤公主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东胡太妃为先,大卫公主在后的,她那番称呼,虽然恶心,但不失格。
思贤公主吃了个亏,再也不肯搭理乐阳郡主了。她在宁安世家贵胄圈中,自己维护的名声尚好,自然有不少命妇替她打抱不平。
虽然不能拍着案几跳着脚骂乐阳郡主吧,言语上拐个十七八道弯挤兑几句还是有的,乐阳郡主全部当没听到。
她的心思,早就从女宾席飞到今上那边的男客席里去了,陆清离还在那里坐着呢,两边隔了一丛樱花园,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说话声音到可以听着。
她听着呢,没听见那边陆清离说什么,满耳朵除了女声们轻声细语,就是陆展云放荡不羁的笑声,真讨厌!
一个恍惚之间,暗里挤兑已经变成了明怼,因为有白姨娘之辱,宰相府随着婆婆参加宴席的大儿媳此时正在笑盈盈的发难了,大体意思就是平时宁安聚个会啊凑个乐子啊什么的都没乐阳郡主参加,既然今天借此机会,乐阳郡主就出来跟大家互动互动吧,正好这里什么乐器都有,当初端王妃可是一曲华音震满堂的,身为她闺女,你也得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乐阳郡主慢悠悠的品了口茶,答曰:“不选。”
白家少夫人不依不饶,怎么就不选呢,也不是多难的事儿,你说,我家十三岁的小姑娘都会,前些日子皇后寿宴她还献艺了呢,然后还七拐八拐看似体贴实则没安好心的表达了一下,这里又没外人,你就算出丑也没事嘛,大家都不会笑你。
乐阳郡主等于是被摆在台面上来了,她要认怂说不会,丢的是她的人,她要出来弹了,估计也弹不好,据说她不学无术,内里草包来着。众贵妇对此场景很喜闻乐见。
就连白家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抬着一张青涩的脸,骄傲外露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