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香很会装扮人,乐阳郡主还是决定带着芍药进宫去,她去的时辰不算早,御马庄里已经按席坐好了人,今天没有分男女,帝后同席,君臣共乐。
说是赏春宴,满席人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多数,今天还有个更大的乐子,就是宰相府多年前许给端王爷为妾的嫡女白绮罗竟然也在,她梳了一头妇人簪,堂而皇之的坐在白皇后身侧,近临着端王妃,年仅三十岁的妇人,芙蓉如面柳如眉,珠缨旋转星宿摇,眼中脉脉含春波,丹唇逐笑开,众人对传说中的白家嫡小姐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认识的悄悄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分明只是一个人,身上却似乎带了无数八卦的戏一样。
白皇后旁若无人的拉着自己妹妹嘘寒问暖,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妹妹是被端王府驱逐出门丢回宰相府的,端王妃面色不虞,谁都看得出,这是白皇后故意给白绮罗撑腰呢。
为白姨娘撑腰,自然是打了端王妃跟端王爷的脸,端王爷两口子眼观鼻,鼻观心,任你花样百出,人家就是视而不见。
就在众人看热闹看的正欢的时候,乐阳郡主姗姗来迟,满园子欢笑声随着她清浅的眸色一扫而过,渐渐的没了声息。
看着她的目光,有陌生而惊喜的,有毫无情绪的,有纯粹好奇的,有羡慕的,还有带着恨意的,五花八门中,陆太医……他根本没看她!
乐阳郡主顺着众人亢奋的目光望向端王妃,在眼神扫到白皇后身边那道人影时,眉毛意外的一扬,电光火石之间,目光交错之下,白姨娘暗暗的抿了抿唇,身子微微发僵。
众人纷纷眼神发亮的望着乐阳郡主,美人如花隔云端,姣姣兮似青云闭月,冰肌玉骨,唯秀色难掩。
一抹玩味的笑意从乐阳郡主艳绝的脸上荡漾开,她随意的朝帝后行了个礼,眼神却丝毫不顾忌的,扫荡在白姨娘脸上。
没有避讳,没有尴尬,没有愤怒!她就跟在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坐在贵妇席中,没有任何身份的白姨娘。
似乎她抓着皇后的手,就可以抓住不属于她的尊贵一样,端王妃暗暗的冲乐阳郡主摇了摇头,毫无意外的,闺女拒绝接受休战信号,而是下巴微扬,身板一挺,闲庭柳步,悠哉的走入端王妃的身侧,却没有急着入座。
“母妃,你怎么不与父王坐在一处?”
端王妃摁她手:“乐阳。”她想说,别闹。
乐阳郡主笑了,笑意并未达眼底:“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哧笑,正是西阳侯夫人的声音:“郡主莫非是在云州呆惯了,忘了坐席上的规矩了,男女不同席,尊卑不同席,岂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