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身怀鬼胎 大魔王阿花 4675 字 2个月前

窗外蝉鸣四起, 身旁蒲扇轻挥,正是夏季。

竹椅微微晃动, 丫鬟在耳边低语, 起初朦朦胧胧, 后来渐渐清晰起来。

小盐巴失了神,睁眼对上头顶根根红木房梁,四周是粉墙黛瓦的院落小阁, 恍如隔世。

这梦境, 像是穿梭了百年、千年之久。

“少爷, 老夫人把府中绣娘统统赶了出去。”

他听见自己用慵懒地声音问道“为何?”

“老夫人想在帕子上绣朵金针花, 让府里几个绣娘一一绣过去, 却始终不能满意,便大发雷霆,怒叱她们无用……”

小盐巴翻了个身。

良久, 才说道“听说城南有一刺绣人手艺不错,改天我将帕子拿去让他绣吧。”

丫鬟闻言,面露欣喜之色, 手中蒲扇挥动得越发勤奋起来,嘴上应道“好咧!”

不知为何,小盐巴心中涌起阵阵无奈。

这大概不是来自本身,是从梦境里渗透进来的情绪。

他知道, 老夫人是故意的。

晌午, 丽日临空。

街上熙熙攘攘, 买绸缎手镯, 做糖人,热腾腾的包子馄饨铺,热闹非凡。

小盐巴撑开折扇,步伐不急不缓,悠闲自得,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看见那众多小生意铺中坐着的红衣男子,他过于引人注目,一眼便能认出,便停了下来。

红衣忖得他皮肤雪白,自带一股妖媚的艳丽气息。

男人刺绣,世间罕见,小盐巴上前,正巧与之对视,一双凤眼,目若秋水。

他说明来意,男人接过帕子,拿起细细绣花针,多问一句“可是送给心上人?”

小盐巴道“送给母亲。”

男人手指抚上帕子,便能晓得这材质,城中用的起的,只有那一家了。

薛氏镖行的人,难道家中没有绣娘,大老远地找他刺绣,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男人道“三日后来取罢。”

小盐巴站着没动,定定看着他。

“怎么了?”男人抬头,温柔一笑“是我脸上有花?”

小盐巴蹲下身,两只手随意搭上自己的大腿,眯着眼打量他“我母亲叫容玉,她有个弟弟叫容明,一年前不见了,容明,你知道吧?”

男人佯装惊愕“容明是谁?”

小盐巴冷哼,已是不耐,用力捏起他的脸“别装了,我这个月来了三次,次次给你一张手帕,再蠢也知道小爷我是薛氏镖行的人了吧,你倒是不急不缓,悠然自得的很。”

男人神色黯然,却不言语。

小盐巴见他装聋作哑,更是气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在胡悦南馆,是个小倌,后来被舅舅赎走,倒清清白白来了,他本是你的恩人,你却杀了他,好歹毒的心思!”

男人眸中无半点波澜,任由他捏着,平静道“我没有杀他,你若不信,可以一直看着我。”

小盐巴松开手,起身冷冷道“好,我就看着你,直到找到杀死舅舅的证据。”

“我叫苏薄。”男人淡淡道“你们薛家来找麻烦,总要知道麻烦的名字吧。”

苏薄,苏薄。

小盐巴念道,果然人如其名,薄情寡义。

刚肺腑两句,便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车水马龙越来越远。

……

小盐巴猛地睁开眼睛,天花板和淡黄色吊灯映入眼帘。

梦里的自己像是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醒了,却还沉浸其中无法抽身。

白盼罕见地没有睡觉,正托着下巴盯着他看,目光幽深,酝酿着隐隐的暴风雨。

好像生气哩。小盐巴浑身一震,梦里那股嚣张的气势像被一盆冷水灌上,全给浇灭了。

他大脑一片清明,像一朵刚开出嫩芽的小花,小幅度地打了个机灵,卷成一团瑟瑟发抖。

“做噩梦了?”白盼见他醒了,也没其余的动作,只是淡淡问道。

噩梦不算,单纯有点古怪,很真实,不像是梦境。

小盐巴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道“我好像梦见了苏薄。”

白盼面无表情,但周身的气息明显比之前更阴郁“你们做什么了。”

这话像是在质问捉|奸在床的男女。

白盼不笑的时候有种强烈的疏离感,本身气质清冷淡漠,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似的,小盐巴心里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地小声道“他杀死了我舅舅……”

“你在喊他的名字。”

白盼垂下眼帘,漂亮的眼睛波光潋滟,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唇畔上方,两人离得极近,稍稍张开嘴,就要亲到了。

大概是做梦时气着了,才脱口而出的。

但白盼为什么要生气呢?

小盐巴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原因,却又不敢说。

支支吾吾半响,嘴皮子抖了抖,最终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如蚊子叫般“你……你是吃醋了吧。”

他每吐一个字,抬起的嘴唇都碰到了白盼的,等说完了,便迅速埋进被子里裹成了一个球,蠕动两下,不肯出来了。

白盼本郁结于心,现在却被逗笑了,这副羞怯的小媳妇模样,估计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隔着被子抱住了他,内心充斥着无以伦比的满足感。

“是不是做噩梦了?嗯?”

小盐巴在被子里面听到了,单纯觉得答应了,对方就会立即高兴起来,便上下动了两下。

果然白盼的语气又回到了平时,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睡吧。”

抱着被子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他不生气了!

小盐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思路比往常都要清晰。

高老说,苏薄是蛊惑人心的妖怪,白盼横眉冷目,难道怕他也被蛊惑走吗?

小盐巴有点委屈,怎么不相信他呀。他才不会像高老的徒弟那样,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