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甜蜜日常(1 / 2)

姜琳抱住他, 鼻子酸酸的, 她笑道“瞎说。娘不是说过,爹把那边安排一下, 很快就能接你们过去嘛。”

文生抱着她不放,眼泪都流在她脖子里。

姜琳就拍拍他, 安慰他,他是个孩子,比大宝还情绪化呢。

过了一会儿,文生安静下来, 他抬头朝姜琳笑道“娘, 嫲嫲做了好多好吃的,快家去吃”

他又想起来什么,“我爹呢大宝小宝呢”

姜琳“你爹在县里下车去办点事,大宝小宝上学,咱们晚上就过去。”太颠簸就没带着大宝小宝回来。

文生又想起那个被自己丢下去的男人, 他扭头看看, 朝着何亮笑了笑, “你是谁啊”

何亮看文生嘴巴里绿绿的都不影响那俊美的脸,看得他一个男人都心脏怦怦跳, “我叫何亮。”

文生“何叔叔好。”

何亮“好, 好,你也好。”他路上已经听姜琳解释过。

姜琳笑道“文生, 坐过来, 让何亮上来开车。”

驾驶室比较宽敞, 能坐三个大人。

何亮上车,拐进村里,旁边的文生高兴得开始打着拍子唱戏,“冬去春来冰雪融,万紫千红又一春”

听他唱得那么开心,姜琳知道他高兴的,也能体会到他思念“娘”的那一片赤子之心。

到了胡同口,姜琳和文生下车,文生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温润有礼的状态,还跟何亮道“何叔叔,请家里坐。”

何亮停车,跟着姜琳和文生家去,他瞅着街上干干净净的,也不见脏兮兮的孩子们,顿时觉得很好奇。这水槐村真不错啊,看看人家街上干净整齐,没有牲口尿粪的。而且家家户户屋顶都盖着瓦呢,有水泥瓦有蓝色的烧瓦,前面这些人家还都是砖瓦房,真是了不起啊。

文生推门,“爷爷、嫲嫲,我娘回来接咱们啦。”

上坟的时候程蕴之看文生跑了,还打发孙子去看,知道他在南路那里挖野菜就放了心。程蕴之回来以后也没去展览室,正在家里和闫润芝说话呢,她想给姜琳缝一双新的绣花拖鞋。

听见文生的声音,程蕴之还道“这孩子。”然后他们就听见姜琳叫爹娘的欢快声。

“哎呀,是真的啊”闫润芝和程蕴之赶紧下地走出来,果然看姜琳和文生走进来,旁边那青年是谁啊

姜琳给介绍一下,何亮非要跟着来看看,程如山就没拒绝。

姜琳告诉爹娘程如山去办事,大宝小宝在那里跟着方澄光,把几个青年略介绍一下。程蕴之和闫润芝见儿子媳妇儿去了大院,立刻就交到朋友也很欣慰。

文生麻溜地把饭菜摆下,“娘,快来吃饭。嫲嫲做的可香呢。”

姜琳“我真饿了,何亮快来吃饭。我娘做的可香呢。”

原本闫润芝几个没什么食欲呢,晌午都没怎么吃,这会儿看姜琳吃饼卷菜蘸酱吃得那么香,他们突然觉得很好吃。于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又吃一顿饭。

闫润芝卷了一个小菜饼递给何亮,又给姜琳卷,“宝儿娘,饿了吧,多吃点。”

姜琳吃得没功夫说话,“好吃好吃,娘,你不知道,我自己做饭咋吃都不香,每天就对付一下。我看大宝小宝都撇嘴。”

何亮“嫂子,没那事儿,你做饭也好吃。”

当然,和小老太太没法比啊,这饼怎么那么筋道那么好吃还有这菜,不是大家都有的菜怎么格外好吃还有这酱,是怎么加工的怎么这么下饭,吃得停不下来啊

看他们吃得这么开心,闫润芝可高兴呢,一个劲地给他们卷,把两人吃得肚圆。

何亮“大娘,不是说话哄你,这真的是我这么大,吃得最香的一顿,又香又鲜”

闫润芝笑道“酱里有肉丁,你吃得就香,谁家都一样。”

文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姜琳,“哎呀,我挖的野菜忘了,我去拿回来给娘蘸酱吃。”

姜琳“我和你一起去。”

她去拿了个筐子,又拿上铲子,让何亮陪着爹娘说说话,她和文生挖野菜去。

何亮自来熟,自然不怵的,“嫂子你去,我陪咱爹娘说话。”

闫润芝笑眯眯的,这小伙子真不错,她就问问多大了,哪里人,说媳妇儿没,等等。

文生骑自行车带着姜琳,开心得感觉要飞起来,恨不得仰头大喊几声。不过这会儿他收敛得很,就是给姜琳唱戏听,“娘,我过年跟他们学了一曲黄梅戏,还挺洋气呢。”

来唱戏的草台班子告诉他,本地戏曲唱法带着略土的味道,大城市不流行。人家流行的还是京剧,黄梅戏、越剧等,听起来洋气。而文生声音清亮圆润,可高可低,唱黄梅戏非常好听。本地人把外国货叫洋货,后来就把和当地土气的东西不同的比较时髦的称为洋气。

姜琳看自己家人向来是带着八尺滤镜的,怎么看都好,怎么听都好。

他们把野菜装筐子里,又挖了一些其他的,文生拿去河里洗洗,他说水凉,让姜琳在岸上等,他下去洗。

看他那么开心就和小宝大宝得到她关爱一样,姜琳心软软的,“文生啊。”

文生回头瞅她,笑道“娘,什么事儿”

姜琳蹲在岸上,朝他笑,“娘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抛下你的。”

在你恢复自我,拥有自己的人生之前,我愿意把你当一个小孩子,永远呵护着。

文生笑得特别纯,之前酷酷的样子不复存在,连十来岁那正经严肃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开心,单纯得如河边随风摇摆的花花草草,眼睛里都要冒泡泡。

“走啦,回家啦。”姜琳招呼他。

他们回家的时候,何亮正在帮忙打包行李呢,商宗慧和程如海听到消息也来帮忙。

姜琳要去大队说一声,让大队以后把给家里的粮食换成粮管所的省内粮票,柴火可以按照一半煤炭一半柴火,肉则攒着一起,每年回家的时候再领。

闫润芝和程蕴之两个每年要回来几次,清明节上坟扫墓,夏天避暑,冬天过年肯定都要回来,再说程蕴之也丢不下他的展览室。

姜琳也要回来看看砖窑厂和绣花坊。

她有个计划,想慢慢地把绣花坊做大做精创立品牌,到时候走出口创外汇,而砖窑厂再赚几年钱就可以关掉。

砖窑厂毕竟有污染,而且到了八十年代,大家条件好,对砖瓦的需求太大,又没有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到时候遍地都是各公社的机制砖瓦厂,私人的没有竞争力,肯定要关掉的。

现在绣花坊除了供应县供销社,还要供应省里他们自己开的代销点,那个吕航和姜二哥几个负责。

傍晚时候,程如山从县里回来,姜琳带着何亮、商宗慧几个收拾得差不多。她已经把家里的粮食去粮管所换成省内粮票,剩下的细面和小米等就直接装车带着。

还把闫润芝收在屋里的那些花根也带上,什么地瓜花、美人蕉、一盆盆菊花、月季插条等,收拾了一篓子。

这一次比上一次姜琳他们去带的东西自然更多,装了满满一车。

姜琳把这里委托给商宗慧和两个知青帮忙照看,让他们免费住在这里,乡下房子不能空着,太久没人住很容易破败。

大队干部程福军、程福联等人,如今对程如山和姜琳那是要多客气有多客气。有程如山的人脉关系、跑运输的有利条件,他们大队跟着受益匪浅。大队买化肥、种子,在公社都是头一份,因为程如山会帮他们打点一下,县里有人好办事

现在他们大队,可是整个公社有收音机最多的人家

姜琳让人带回来的组装收音机,是市价的一半,还允许赊账用砖窑厂打砖坯的工钱还。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好处,就茶缸子、饭盒这些,程如山也能帮他们买到,轻便结实,多稀罕呢

程如山他们在家住了一宿,跟大队干部们聊聊,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他们就开车回省城。

一路上最开心的莫过文生,不过他还是很矜持的,因为嫲嫲又跟他排练,让他稍微矜持一些,免得人家以为他们是乡巴佬给爹娘丢人。看到不认识的、稀罕的也别大呼小叫,可以问爹娘。

文生悄悄问闫润芝“那我能不能叫娘了是不是在城里都不能叫娘”

闫润芝想说是,毕竟这么大的人叫姜琳娘,邻居们听到会笑话的。

姜琳听到他们嘀咕,就道“没关系的,咱们该怎么就怎么的,不要管别人如何。”

不了解情况可以觉得好奇,了解了以后还笑话那就是他们的素质问题,跟自己没有关系。

文生见姜琳允许他叫娘,整个人都轻松得飘飘的,双眼熠熠生辉。

看他那么开心,何亮都跟着更加开心。何亮本来就自来熟,嘻嘻哈哈好热闹,他和文生凑一起更热闹。他跟着文生学唱戏,唱得荒腔走板,却很带劲,逗得大家哈哈笑。

晌午他们到了军区大院,正好大宝小宝放学跟着别东山回来,一见卡车就往家跑。

见面自是一番热闹,大家都开心。

文生主动把两只胳膊抬起来,小哥俩就勾着他的手臂开始打提溜。

“文生,我们可想你啦”

“我也想你们”文生开心的笑容和他们并无二致。

别东山虽然已经听大宝小宝讲过,但是亲眼见着感觉还是很奇妙的,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却是傻的看他那样子,怕是没有十岁吧。

大宝小宝拉着文生给他介绍,“这是别东山,咱们好兄弟”

别东山“”你们占我便宜我明明是别叔叔

文生笑了笑,“你好你好,请你吃地瓜豆。”他去抓了一大把塞给别东山。

别东山随手塞了一口,嘎嘣一声就迸发出喷香的口感,“真好吃”比姜琳炒的更好吃。

文生得意得很“我娘说,我嫲嫲做饭是最好吃的,满满的都是爱。”

别东山点点头,“爱死了真好吃。”

他又赶紧过去跟闫润芝和程蕴之问好,帮忙搬东西。

那炕里面是砖石结构,就上面一砖厚的泥,干得差不多,再烧火烘烘晚上就可以入住。

他们先把家具摆进去,堂屋的饭橱、饭桌、卧房的衣柜、炕柜、衣箱等。各自的四季衣物、被褥还有闫润芝囤的布料、丝线等也都带过来。

看似东西多,摆在三间大屋子里,也看不出多来。

闫润芝看还有两间耳房,亲切得很,“我小时候家里房子就有耳房,比正房矮一些,当厨房和小孩儿房。”她问姜琳,“宝儿娘,咱们这两间屋子当什么”

姜琳笑道“一间给他们当书房,一间给咱们当工作间,娘可以在里面绣花做衣服。”他们把水槐村绣花坊的缝纫机带了一台来,留下一台在那里干活。

闫润芝见她还给自己单独安排一个工作间,顿时来了荣誉感,“正好还有一些布呢,拿出来给你们做夏天的衣裳。宝儿娘,我再给你做两条旗袍啊”

宝儿娘身段好,要是穿旗袍才俊呢,胸大腰细还有胯,腿又长又直,小腿曲线漂亮。

“娘,现在没人管,你穿行。我上学穿旗袍不方便,裤子衬衣就行。”

晌午大家一起吃了顿食堂,程如山这两天就要准备一下出车,所以不能在家里陪他们,下午他去运输处检修车辆。

何亮自告奋勇陪着老两口在附近转转,了解一下菜场等位置,一点都不需要姜琳操心。姜琳还想让文生也跟着去转转玩玩,他却不感兴趣,他只想时刻跟着她。

大宝小宝倒是想去,可惜姜琳给他们赶去上学。

小宝琳琳真狠,星期六都不让休息

姜琳给文生写了一个卡牌让他时刻放在左胸口袋里,提防他万一在外面发病或者如何,别人可以联系家里。

文生很乖地带着。

姜琳领着他在大院里逛逛,告诉他哪里是哪里,还有她开垦的那片菜地也需要他的关爱,以及左邻右舍,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道“文生,要是有孩子调皮捣蛋,骂你傻子,你不要理睬他们。其实他们是傻的,嫉妒你长得好看。”

文生笑得眼里有星星,“娘,我知道的。”

这时候从路口拐过来的尤红柳一下子目瞪口呆。

本来她瞅着姜琳和一个男人散步,一开始以为是程如山,还想酸一下子说小两口整天不干正事儿的结果一看,竟然不是程如山,再一听,他居然叫姜琳叫娘

尤红柳感觉自己像被狂风吹乱的柳树,要被连根拔起飞了。

这是什么情况

姜琳为什么有一个这么大年纪,这么俊的儿子

她躲在那里,姜琳没看见她,领着文生继续参观介绍。

尤红柳感觉腿都发软,艾玛,这是什么情况啊,她忍不住赶紧溜去找自己要好的妇女们八卦。

走了几步,文生回头看了看,对姜琳道“娘,刚才有个女人躲一边偷听咱俩说话。”

姜琳笑道“没事的,你该做什么做什么,爹和娘一点都不怕他们。”

文生点点头,“好的。”不用演戏不用装,他觉得真好。

姜琳带着他回家,正好巫淑娴带着自己的侄子侄女过来。

“妹妹,你们老家这是来人啦”巫淑娴才从娘家回来。

姜琳笑道“是啊,我爹娘他们过来。”

巫淑娴看到文生,哎呀一声,禁不住赞道“这小伙子长得真俊。

程如山虽然相貌俊秀出众,可他气质冷冽眼神太慑人,一般人也就第一印象觉得哎呀这人好俊,之后相处起来就会忽略他的相貌,只关注他的言行。

文生却不一样,他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单纯天真,原就隽秀的容貌更加引人注意,纯净的眼神与成熟的容貌杂糅出让人无可抵挡的魅力,简直是男女老少通杀。

巫淑娴禁不住多看两眼,哎呀,这小伙子,看年纪得二十好几了吧。

旁边她侄女和侄子更了不得,尤其侄女,还没见过这样俊的男人呢,紧张得心如鹿撞,躲在巫淑娴旁边偷偷看文生。

文生已经习惯别人的眼光,他不知道人家是打量他的容貌,他只以为人家和他玩儿呢。

目光友善的就是玩,目光不善的就是挑衅,他并不懂爱慕是什么。

姜琳让文生自己去玩儿,她和客人说话。

文生“那我去整理菜地啦。”他就扛着铁锨,哼着戏曲走了。

巫淑娴惊讶道“哎呀,唱得怪好听,是哪里学的”

姜琳笑道“自学的,我们那里有戏班子,以前总唱戏。文生唱智取威虎山可带劲呢。”

巫淑娴忍不住就想听,不过文生已经走远了。

姜琳请他们堂屋坐,拿炒豆给他们吃,又冲了一壶山楂甜汤水给他们喝。

巫淑娴就介绍一下自己娘家俩孩子,侄女叫巫婷婷,侄子叫巫时进,“妹妹,你好好教教这俩榆木脑袋。”

她对哥哥家俩孩子寄予厚望的,因为她俩闺女还小,大的才上初中小的小学,她没有儿子。

姜琳和俩学生聊了聊,发现这俩孩子真的有些不开窍,或者说目前对学习没兴趣,说起来让人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你说东他理解成西,你说物理他以为你说化学。

巫淑娴还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咋样还能不能挽救”

姜琳囧了一下,笑道“挺好的,学生应该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她就问巫婷婷和巫时进,“你们平时喜欢什么啊”

巫婷婷面带羞涩“听收音机,听别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