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眼睛慢慢的就亮了起来,嘴角带起一抹笑, 指着孟雪珍喊:“弟弟。”
她虽然没有怀过孕,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孟雪珍的这个样子,像极了电视里演的那些怀孕情节。
闻到鱼腥味就呕吐, 可不就像极了怀孕的症状吗?
一想到这里, 她的眼睛就晶晶亮嘴角也挂起了微笑, 怀孕好啊。那可不就是干娘盼了十几年的孩子吗?多好的消息啊。
苏晚晚的话,让李书记和孟雪珍两个人都是一怔, 慢慢地抬起了头,望向了晚晚。
弟弟?怀孕了?
孟雪珍是护士, 如果说一开始她没有往这方面想, 被晚晚这一提醒, 她似乎想起来一些不对劲。
她的月事已经推迟了有半个月没有来了, 胃部倒是今天才有干呕的情况, 但是这几天似乎也确实不太对劲,特别容易累。
难道,真的怀孕了?
李书记颤抖着嘴唇问:“雪珍, 你真怀上了?”
盼了十五年了,在他们夫妻俩全部都不再抱希望的时候, 就真的怀上了?
这真的吗?是不是雪珍的胃部不舒服,并不是真的怀孕?
孟雪珍摇头:“我也不知道, 有可能……大概怀上了吧?我们去医院查查,不就知道了?”
苏晚晚却在那里捂着嘴直笑,老天爷干娘这是有多紧张, 才会在这样大事面前呈现出来这种不自信?
她有一种直觉,干娘是怀上了。
那边的陆思华已经将所有的菜都做好了。刚才她和孟雪珍做菜的时候,雪珍姐突然就晕了一下,吓得她赶紧就把她扶了出去,把做饭的任务要了过来。
这会看到两人过来,脸上似乎有喜色又有点儿犹豫的样子,引起了陆思华的注意,她问:“怎么了?雪珍姐是不是生病了?”
孟雪珍颤着嘴唇说:“我……刚才闻到鱼香味的时候,突然就恶心起来,我们……”
“雪珍可能怀上了。”李书记的脸上全是笑容,“一定是怀上了,雪珍的身体向来好,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病症,肯定怀上了。”
陆思华和苏勤为他们高兴,李书记他们夫妻为了这个孩子,想了十五年,现在能够怀上,这是天大的好事。
陆思华说:“那我再去做个菜,庆祝庆祝。”
李书记夫妻倒是很想即将、马上就去医院检查,但是这个点了,总还是得把饭吃了再过去。何况,春节有值班医生,却不会所有医生都在上班。孟雪玲琢磨着,妇产科的张医生好像没有上班,她要不要去套套关系?
“其实,雪珍姐啊,你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应该是有孩子了。不过去医院查查,那是最好不过,也好安心。如果医生有些医生没有上班,你可以找找你的同事,或是让中医专家给你把把脉?”
孟雪珍也有这个想法,不过中医就算了,现在中医被打击得太厉害,甚至都上了革委会的名单,她不好去麻烦人家,免得让人家更加地被那些人盯上,这就不好了。
饭桌上的菜很好,但是孟雪珍一道都吃不下,甚至一闻到油腻荤腥的味道,就止不住地呕吐。
最后这一顿饭,也就匆匆结束了。李书记再想陪着苏勤喝酒,此时的心也全都在孟雪珍的身上,苏勤一家也在关心着孟雪珍的身体。
一家人回去的时候还在说着这个事情。
“雪珍姐要是真怀上了,那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李大哥他们结婚十五年了,一直都没有个孩子,现在有了,这也是好人有好报,福报啊。”陆思华忍不住感叹。
苏勤说:“可不是吗?你不知道,刚才李大哥跟我说,他盼着这个孩子盼了十五年,一直以为孩子可能跟他们没有缘分。没想到这临老了,老来得子。虽然说现在也没有确定是不是真怀上了,但是感觉上像。他边说还抹了眼泪,大老爷们的,这多不容易,他是真的高兴坏了。”
“别他们了,就连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不也高兴着吗?雪珍姐还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如果真怀上了,那就是咱们家晚晚带去的,晚晚就是小福星。”
苏勤说:“福星之类的,咱自己说说就行了,不要传出去,现在形势紧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对咱家也没好处。”他又叮嘱建国他们,“他们听好了,这事绝对不能炫耀出去,听到了吗?”
苏建国说:“这事我知道,哪像奶奶似的,到处嚷着早早是福星,没被pd那都是她运气好。”撇了撇嘴,“竟还一直说咱们晚晚是灾星,福星灾星,哪是她说是就是的。我看苏早早也没她说得那么玄乎,那么福气。”
苏勤说:“别去讨论别人怎样,你奶爱怎样去夸赞大房家的,那就让她夸赞。福气也好,灾星也罢,我们一家和和美美,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苏晚晚连连点头,这一点苏父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福气又能如何?原书里,原身本来福运不错,但是最后却因为女主的重生,把所有的机缘都被抢了去,最后又沦为了什么?最后原身那么悲惨的去世,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二房一家,直到最后家破人亡,也没有真正分家出来。
她觉得,人定胜天,那是最关键的。
如今,二房分家了,哪怕没有所谓的福气,依然能够过得很好。当然有福气在,那是锦上添花。
一家子回到了家,就看到了苏老太就站在了他们家的门前,正往里张望着呢。
苏勤看到这的时候,眉头已经微微地皱了起来,他喊了一声“娘”。
苏老太回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二房一家子,她眼睛顿时就一亮:“老二,你们回来了?你侄女如今病了,快给钱上医院去医治。”
苏勤却不动,陆思华抱着双臂嗤道:“我说老太太,你找错人了吧?苏早早病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病了,就找她自个爹娘去?先别说我们二房和大房已经断绝关系了,就算没有断绝关系,我们也只不过是她的二叔,凭什么让我们出钱?”
苏老太恼了,骂道:“你个黑心肝的贱.货,老二是我儿子,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划脚的。”
“我是苏家二房的当家婆,你说我有没有权利?你一个分出去的老太太,那就好好地享福就够了,在这指什么手划什么脚?”陆思华毫不客气地就反驳了回去,要不是还看在苏勤的面子上,她连“老太婆”三个字都骂出来了。
以前她还留着面子,觉得尊老爱幼,现在她才不管那些个名声。顾了名声,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被这个老太婆给压榨。
从这一刻起,去他.妈的孝顺,她只想顾自己的小家。
苏老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何时见过陆思华这样强势过?竟然还说她管不着二房的闲事?这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唯唯喏喏的老二媳妇吗?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震惊之后,她就怒了,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还是她那个以前一直都看不起的老二媳妇。
她吼:“老二,这样的媳妇你还让她在苏家的门头?离婚,让她滚回她们老陆家去!”
陆思华冷眼看着苏勤,后者想也不想地回答:“离婚不可能,娘你想也不用想!”
苏老太气得浑身都在那里颤抖。
陆思华说:“现在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你想休都是你一句话。你要是能说动苏勤跟我离婚,我倒还谢谢你了,真当我想赖在你们老苏家呢。”
苏勤坚定地说:“我不会离婚,娘,你老了,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苏老太咬牙切齿,气极之下,她抬起手就要往陆思华的脸上甩巴掌,却被一只手给阻止了。
苏老太骂:“老二!”
苏勤的手紧紧地抓着苏老太的手腕,他一字一句地说:“思华说得没有错,她是我们家的当家婆,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她决定!”
这一刻,苏老太是真的被气得不轻,老二这一房她是使唤不动了?以前那个任她打任她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老二,已经开始反抗她了,不管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效果了?
她想起了老头子跟她说的话:“老婆子啊,老二一家不一样了,你这样做,真的会让老二一家寒心的,以后你想要他们帮点什么忙,那都不可能了。”
“老婆子,你怎么就不听我的,非得把一家子弄散了,你才敢罢休呢?”
“你就作吧,作到后来老二不认你了,你就高兴了。”
“老三还指望着陆家能够帮忙托关系找个好工作,你让老二寒了心,有你什么好处?”
“他要是真把你当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别总把你是他亲娘这句话放在嘴边,他有家有老婆有孩子,顾着小家都来不及。人的心,那都是相互捂着的,你这样一次次把他推远了,以后再想捂回来都难了。”
……
苏老太眼眶有点儿湿润,难道她真的错了?
不,她没有错。儿子是她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要求点儿什么,怎么了?过分吗?
要没有她,还有老二的存在吗?
她用力咬了咬牙,再也不大吼大叫了,看着四周围过来的村民,她眼里已经布满了泪水,“老二啊,娘知道自从分家后,你就不爱去老宅了,但分家了,我还是你娘啊,你不能不认我这个亲娘吧?”
苏勤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认你了?”
陆思华说:“我说老太太,就在前不久分粮的时候,我们还当着所有社员的面,刚给了你和老爷子两百斤的养老粮,你都忘了?你这不孝的屎盆子要扣,也不是这个扣法吧?吃了我们的养老粮,却在这里一个劲地说我们二房不孝,不认你这个婆婆,真是滑天下大稽了。你要找理由,那就找个别的理由,比如说我们不出钱给你的宝贝孙女治病,都比刚才的那个理由好百倍。”
苏老太用力地咬咬牙,依然哭着说:“对,你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顾了。可怜我那早早,高烧发到四十度,她亲叔却理也不理,要不是被你吓的,她能够生病发烧吗?”
陆思华笑了,笑得连眼泪都出了,“我说老太太,你还真的拿这个理由啊,快笑死我了。”当她决定不再顾及老宅那边的时候,当这个脸面被撕破的时候,她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怼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她说:“乡亲们都过来评一评,就按老太太的这个说法评理。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吃年夜饭的时候,当时还提着一斤肉过去,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也知道。”
有看到他们提肉去老宅的,都点点头:“这事确实是真的,当时我还说,老嫂子不是说苏勤他们一家黑心肝,不会去那边吃饭,结果人家苏勤不但去了,还提着东西去的,一点也不是她嘴里说的那样。”
苏老太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吼:“老二媳妇,你给我闭嘴。”
陆思华说:“现在让我闭嘴了,刚才怎么净往我们身上扣屎盆子呢?我现在就把所有一切的真相都揉开,告诉大家,让大家都给我们评一评。”
苏老太气极败坏,她知道后面陆思华会说什么,并不想让年三十那件事情公布出来,暴露在大厅广众之下。
那是丢老宅的脸,也会让早早被人世人唾骂。
陆思华却在心里冷哼一声,嘴上说:“我们去吃年夜饭,说实话,一家人那都是高高兴兴去的,我还下厨做菜,从来没有想过,就在年三十那天,竟然会出那样的事情。我的闺女,就在屋檐下玩,也没招谁也没惹谁,就被大房那边的那个苏早早从台阶上推下去。大家想想,我家晚晚才多大,才一岁啊,那个早早又多大,也才一岁。晚晚被她推下去,那还有命在吗?”
说到这里,她就哭了。不是演戏,那是真哭了,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就整个人感到害怕,到现在她的身子都在颤抖。
四周围围过来的村民们,都被陆思华说出来的事实给惊呆了。一岁的孩子,竟然敢把另一个同样是一岁的孩子从台阶上推下去?试问,这还会有命在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苏建国怀里的晚晚,试图在她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苏老太吼:“你给我闭嘴!你家的晚丫头不没事吗?犯得着老二说了,你又说?”
“我为什么不说?”陆思华嗤了一声,“我家晚晚为什么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当时有一只鸡正好路过,当了我家晚晚的肉垫,她现在只怕已经在医院里抢救了!可是当时你在做什么?你没有安慰晚晚这个被推倒差点丧命的孙女,反而去安慰你那个推了人在那里哭的孙女。”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苏老太,那眼神里的鄙夷,让她臊得很。他们一直都好奇,为什么苏勤一家去了老宅那边吃年夜饭,怎么没多久又回来了,自己做饭。当时还奇怪着呢,以为两家又吵架了,苏老太的脾气他们可是知道的,却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勤他媳妇要不说,他们都还不知道。
她张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会你却让我们出钱给你那个苏早早治病,你怎么要得出来?我都替你害臊。”陆思华毫不留情地数落。
大家都指指点点,觉得陆思华说得在理。自己的女儿被人推下台阶,命都差点了,推人的生了病,竟然还要他们出钱,也就陆思华脾气好,没有当场破口大骂,顾着脸面呢。
如果换成他们,只怕当场就断了关系,还想要钱?
“既然你那宝贝孙女都病了,发烧发到了四十度,怎么你还有时间来我们家堵人?听说还堵了两天,你不是到处都说苏早早是福星,是你的心肝宝贝吗?原来就是这么疼法?看来还是钱重要,孩子的命可以放一边。”
苏老太说:“我要是有钱,还来你这要钱做什么?”
陆思华说:“难道我们家就有钱了?分家的时候,不是每家分了一百吗?大房那边没钱,我们就有钱了?再说,我们可是跟大房断绝了关系,我们当家的可是把文书都递到村委去了。”
村民们哗然,原来苏勤他们一家已经跟苏大力那一房断绝关系了?他们都还不知道呢。竟然上已经断绝关系的一房来要命,还是差点害死人家闺女的人,怎么要得出口?
他们又想起了去年,苏老太可是亲自把人家闺女往狼群里扔的,又觉得这确实是苏老太能够做得出来的。
看向苏老太的眼神中除了鄙夷,还有其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