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蒂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寻找男人的背影，他走路的姿态摇摇摆摆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绊倒自己，她没来得及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便听见托尼用沙哑的声线喊了声：“j”

房间里蓦然响起一把操着标准英音的男声：“at your service， sir”

莱蒂吓了一跳，是谁在说话

“ight”

与此同时，房间徒然亮了起来，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猛让莱蒂有些不适应的瞇起了眼睛，也因此而看清了那个站在房间中央，笑得极为狂妄的男人，他张开双臂，脸颊微红，眼睛却异常闪亮，宛如站于舞台上，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落地玻璃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是此时已入夜，无法目睹它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的样子。外面风很大，海浪不断拍打着崖壁，夜空的繁星多得数不过来，一颗一颗的点啜在黑幕上，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空。

“向你介绍，这座别墅里的最珍贵的宝藏j，我研发的人工智能。”

ai管家适时的说：“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这大概是莱蒂见过最神奇的东西，惊呼道：“他可以对答”

等等，现在互联网不过才刚起步，可是他竟然竟把人工智能都做出来了

“我的管家可是万能的。” 托尼脱口而出，流露着对自己满满的自信，“你说是吗，j”

这下ai管家的声音倒是有些迟疑：“嗯sir你太过奖了，也有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的。”

跟一个没有实体的东西交流有点奇怪，但是敌不过心里的好奇，在酒精的作用下，莱蒂竟也个孩子一样叫嚷起来：“show tony， show ”

托尼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来吧j，让她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欢乐之际，莱蒂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她差不多要回去了。虽然有点不舍得，但今天玩得尚算尽庆。

“这么快导赏团可还未结束。”托尼一听她要走，就嘟嚷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她的手拽着她走，“对了，还有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莱蒂被他拽着走，她倏然意识到，她是第一个陪托尼斯塔克这样疯的人吗

托尼领着他的客人，到房间的另一头，推开那两扇沉沉的大门，大门之后是一个宽敞光亮的衣帽间，衣服的数量多得要数个衣橱才能全部放得下。

“这些呃”托尼打了个酒嗝，“这些都是我的助理帮我办置的，怎么喜欢不”

“哇哦。”莱蒂只得发出一声感叹，在里面转了一圈，目光渐渐染上惊奇，的这座豪宅里的有趣东西好像永远都看不完，总能让她惊喜一次又一次。

醉醺醺的男人在胡乱的在衣橱里翻找着什么，然后一件一件的把里面的衣服扯出来，“vaentoaraniversace”

衣衫在半空中散开，柔软的布料高高扬起，掀起海浪般的弧度，地板以及两人的身影因为灯光被遮住，立即蒙上了一片阴影，她慌张的接住一件，另一件又盖在她的脑袋上。

她把脑袋上的衣服扯下来，呼叫道：“嘿，托尼，够了别扔了，我接不住”

男人却犹如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继续埋头把衣橱里摆放整齐的衣服全部掏出来，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扔出去，“guickv”

“你再扔等等我看你要怎么收拾”

“givenchy arc jabshers”

男人看着黑发姑娘手脚乱忙的去接衣服的样子，玩得更兴起，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高高翘起，眸里深处有什么在流动，不论莱蒂怎么叫喊他都不愿意停止。

酒精的麻碎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允许自己在这一刻放纵，一堆又一堆的衣裤向她扔了过来，各种颜色的面料几乎要把莱蒂的身影淹没，她已经摸不着方向，只得胡乱地在伸手摸索，男人的影子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时现时隐，但是她能够听到他在欢笑，真正的放开怀抱的在笑着，这些昂贵的衣服彷佛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托尼斯塔克，你个疯子”

莱蒂尖叫道，尾音扬长而去，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愉快，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放慢了，她的头发在摇曳，乌丝般的黑发在射灯下灿烂夺目；她的裙摆在起舞，绽放着年轻的活力。她一句一句的抱怨，但眼睛、嘴唇都在笑着，眸里的光芒像一簇闪亮的火苗。

她一头扎进衣服海里，不顾一切的张开双臂在扑着什么，如同蝴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构成一道最美的风景。

她回神过来的时候，地板已经被满地的名牌衣服铺盖住了，她的高跟鞋就踩在其中一件上。

整个衣橱都被托尼清空了，他本人也扔得气喘呼呼的，衣帽间里已经乱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却没有丝毫的可惜。

人们的欢笑声和音乐在夜里交杂着，从正厅一路飘了过来，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双双一屁股坐在衣服堆上，也不在意他们的屁股底下其实是阿玛尼的当季新款。

“你真任性，明天折衣服的时候可别喊累。”

“别傻了，我把它们全部捐出去都不会折一件衣服。”

当他们日后回想起这一晚，恍惚之间发现那之后的日子里已经无法再像这样无忧无虑的欢笑。

当酒醉的两个人在衣帽间里被喊醒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周遭一片狼藉，看上去跟被洗劫过没两样，被他们当床睡的衣服山已经彻底的被弄皱了，莱蒂的口水渍甚至还印在一件古驰的衬衫上，还把纪梵希的大衣当被子盖。

托尼的助理佩珀波兹可被气得不轻，难以置信他们居然把她特意给托尼添置的衣服都毁了，不过她还是又气又贴心的为两人准备了醒酒药。

两人被佩珀从衣帽间里赶了出去，虽然她一直在抱怨着托尼的任性但也选择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这个时间点里所有人都已经走光了，正厅里还残留着派对的痕迹，被某几位大意的客人遗留下来的外套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有过一段欢乐的时光，只是舞台上再没有dj在滑碟，舞池里再没有人在跳舞，摆着鸡尾酒的桌子上只剩下了几个空的酒杯，杯子边沿在泛着冷清的幽光。

月亮高挂在天，唯有银白色的柔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两人的身上，安静得有种时间凝固的寂寥。

狂欢过后，一切归于平静，人气散去后就只有那永不枯竭的海浪声在提醒着他们时间尚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难以想象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会有多寂寞。

莱蒂不禁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孤伶伶的站在落地玻璃前，淋浴在月光之下的身影单薄了几分。

他有一栋海边豪宅，一整个仓库的美酒，几个衣橱的名牌衣服，却没有一个能够陪伴他到天亮的人。

一个看似拥有一切，其实一无所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