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太子妃她有病 七杯酒 4386 字 1个月前

两人的关系好比在走钢丝,往左往右一点都要坠入深渊,沈辛夷觉着有个缓冲也好,命人把他的衣食都打点好,旁的也不再多问。

唯一令她不快的是,父母本说好年初三进京的,但路上有事又耽搁了,得推迟到初十。她最近过的十分郁闷,急需父母的疼爱来弥补,现在父母不在京中,陆衍成日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爱答不理的,她的几个小姐妹也都各自再忙,连个吐黑泥的地方都没有,她都快觉着自己抑郁了。

她倒是想和陆衍好好谈谈,可惜他摆出拒不合作的态度,她也没法子。

如此折腾了两天,陆渝那里就传出噩耗——世子妃去了,据外边传言说是自己饮鸩死的,但真正实情如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这个消息还是陆衍告诉她的,他说完冷冷哼了声:“如此挑拨唇舌,搬弄是非之人,尽早去了才好。”

沈辛夷同样也不喜欢蒋氏,尤其厌憎她搬弄挑拨之事,但听她真正死了又是一回事,兔死狐悲,兔死狐悲啊。

她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殿下积点口德吧,死者为大。”

陆衍面色更沉,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别忘了她跟你说过什么。还是你觉得她说得好,说得对”

这哪儿跟哪儿啊,沈辛夷郁闷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蒋氏之死...是谁动的手世子皇上”

陆衍臭着一张脸,低头啜了口茶:“她自己自戕的,也不知背后有没有人胁迫,但既然自己动手,总算留了几分体面。”他顿了下又道:“陆渝这时候动手等于无端给自己惹一身是非,他就算想要蒋氏的命,肯定也要等回到豫章之后再下手。”

沈辛夷又是一叹,陆衍瞧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她单独用完午膳,正准备小憩一下,张媪就匆匆来报:“娘子,皇上宣您进宫一趟。”

沈辛夷懵然:“皇上单独宣我吗”

张媪满面狐疑地点了点头。

......

沈辛夷换好太子妃冠服去了紫宸殿,文昌帝一个人端坐上首,不过他面上十分慈蔼,还冲他她招了招手:“太子妃近前来。”

沈辛夷无法,只好上前几步:“父皇金安。”

文昌帝微微颔首,忽笑了笑,问道:“太子妃越发贤淑静雅了,来京城这么久,住的可习惯”

他边说边打量着太子妃,她甚少入宫,就算入宫了也多是去拜见太后皇后,当初她嫁进宗室还是一朵半开的花苞,如今却已经灼灼盛放,满身都是初为人妇的风韵,肌肤嫩的可以掐出水来,身段婀娜多姿,尤其是配上那张倾城倾国的脸,让人开始理解上古那些为美人而亡国的昏君了。

天下男子都有好色的毛病,幸好文昌帝只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

沈辛夷更纳闷了,她都住了几个月了才来问习惯不习惯她恭谨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住的很好。”

文昌帝又问道:“听说你有一位兄长在京中念书”

沈辛夷颔首:“正是。”

文昌帝笑叹了声:“你前几个月是不是去见过这位兄长”他不等太子妃回答,微微一笑:“有人看见你在探望兄长回来的途中,救下了齐王妃朕倒是想问问,既然救了人,为何藏匿不报啊”

沈辛夷心跳都停顿了一下,手指在宽大袍袖里不由捏紧了。不住的想文昌帝若是知道了她和太子该怎么办!

她慌了片刻,又转念一想,都过了这么久了文昌帝还能找到人证再说找到人证她就不能抵赖了吗

她心里放松下来,慢悠悠地道:“儿臣斗胆问一句,那位证人是谁”

文昌帝好奇挑眉:“怎么”

沈辛夷幽幽道:“敢欺瞒皇上,信口胡言,儿臣要戳瞎他的狗眼。”

文昌帝:“...”

文昌帝本以为太子妃好突破一些,没想到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他沉下脸正要开口,殿外内侍报道:“太子到!”

陆衍进来瞧见沈辛夷立在殿内,不由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欠身行礼:“父皇。”

文昌帝又把神色放缓:“九郎来了朕正跟太子妃说你们二人当初救下齐王妃的事儿。”

陆衍从容道:“儿臣不明白父皇说什么。”

“不明白便多琢磨琢磨。”文昌帝知道这个儿子难缠,这回不再东拉西扯地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打起了直拳:“朕有桩事想问问你,你和豫章世子一向亲厚,如今他正妻已逝,还未有子嗣,该早些择良人聘娶才是。”他沉吟道:“朕这里倒有几个合适的人选,你劝劝他早日续弦才是。”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二人:“若世子能早日续弦,你们当初救下齐王妃藏匿不报,老郡王突然风瘫,前世子莫名暴毙,这桩桩件件都能没过去。”

沈辛夷心下一沉,他们隐匿不报的理由是因为皇上和郡王欲对齐王妃不轨,但这件事不可能放到明面上说,皇上若真找到了证据,再追究他们隐匿不报,他们只怕也有麻烦。难怪皇上敢以此胁迫陆衍,再由他迫使陆渝就范。

陆衍倒很镇定:“堂弟和世子妃情深义重,决心为她守孝一年,儿臣也不好开这个口。”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陆衍一直在打着太极,到最后干脆不说话,只捂着嘴一个劲儿咳嗽。

文昌帝就是再恼怒也无法,怒道:“罢了,你下去!”

陆衍重重咳着,勉强才挤出一个‘是’字。

文昌帝瞧他这般,又有些不忍,缓了缓神色:“大悦国进宫了几株千年雪莲,可以润肺止咳,朕让人给你送去吧,别咳坏了身子。”

沈辛夷在一旁瞧的啧啧称奇,文昌帝忌惮齐家和两任太子,他以为文昌帝对太子也就是面上情,没想到连这等能续命的宝贝都舍得给,俩父子的关系还真是微妙。

她忽想到一事,面有忧虑:“殿下...皇上不会难道要把沈家女儿嫁给陆渝吧”她还有几个堂姐堂妹呢,不得不担心。

陆衍一边掩嘴咳着,一边转过头来,面有讥诮:“难道我陆家男儿都是你沈家女的囊中之物这世上除了沈家女再没有别的好人家了吗”

他现在确实还恼着,他对她不可谓不尽心了,但她服用避子丸在先,被蒋氏三言两语挑拨在后,他不可能不生她的气。

沈辛夷皱起眉:“殿下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恰巧一股冷风吹来,她出来的匆忙,未曾带挡风防寒的大氅,方才又出了一身冷汗,给冷风结结实实一吹,不由得重重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激灵。

她正要叫张媪取披风,忽然一个带着余温的大氅兜头把她罩住,身上霎时暖和起来。

陆衍把自己的玄色大氅扔给她,不耐道:“你蠢死了,出来也不知道加件衣服吗若是冻病了,旁人还得说我太子府苛待你。”

张媪帮她把大氅从脑袋上摘下来,给她严严实实系好,沈辛夷实在搞不懂他这一阵好一阵坏的,她正要开口道谢,陆衍却没看她,大步跨下了玉阶。

两人才走了一般,有个年长的女官就来传话:“太子,太子妃,太后想您二位了,请您去永宁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