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9(1 / 2)

世界上圣母病患者之所以能够站在高处普照大地, 分发善心, 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刀子没有捅到自己身上。

吕莹莹经历了一场宛如现实噩梦, 整个人都被打垮了,精神萎靡走在街上, 看谁都像是坏人。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她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呆坐在警察局门口出神, 魂儿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之前询问过她那个女警结束了一天工作, 打算开车回家, 看她还留在门口,就停下来说了句“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吕莹莹一开口,就忍不住哭了,她哽咽着说“我没有地方可去……”

稍微顿了一下, 又颤声说“现在我哪儿也不敢去, 更不敢合眼了。”

女警丝毫不觉得同情, 目光冷漠看着她,说“你只是做了一场梦,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但那些死去女孩, 却是真真正正受过那个畜生折磨, 在绝望中离开了这个世界。第一个受害女孩才十五岁, 还是个孩子, 她被傅朝南绑架回去, 折磨了将近三个月,最后被他杀死,吕小姐,你能想象那三个月她是怎么一分一分熬过去吗?你知道她父母在看见审讯记录之后,是怎样痛不欲生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用你那张嘴巴拉巴拉说什么爱与理解,放你娘屁!”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冷冷道“你所经历痛苦,连受害者十分之一都没有,现在你坐在这儿觉得如丧考妣,可受害者呢?她们连痛苦都不可能感知到了。傅朝南用两年半时间,折磨死了十三个女孩,十三条鲜活生命消失了!即便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恕罪!”

“如果真有因果报应就好了,看你这个样子,我开始觉得有神论也不错。”

最后,女警笑了笑,说“吕小姐,祝你好运。”她穿上风衣,大步离去。

吕莹莹耳朵里是她最后那四个字祝愿,脑子里过了一遍,却又觉得那是最恶毒诅咒。

警察局标志给了她无限安全感,她不想离开,也不敢离开,在寒风中站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摸出手机来,颤抖着给父母打电话。

手机响了几声,吕母接了起来,声音里似乎带着无限叹息“莹莹,怎么这个时候打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妈妈,”吕莹莹刚叫出这两个字,眼泪就失控掉了出来,她哽咽着说“我真好怕,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能回家吗?求你了。”

吕母心里恨这个女儿不争气,恨她为了一个罪犯,连自己道德准则都丢掉了,然而听见女儿颤抖哭声,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你在哪儿?”吕母眼眶发酸,没等吕莹莹说话,就低声道“回来吧。”

……

房门打开,吕莹莹失魂落魄回到了家里,看一眼慈爱母亲,说“爸爸呢?”

“他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吕母面带忧色,说“你小点声。”

吕莹莹“嗯”了一声,忍不住又开始哭,吕母见状,免不得问几句怎么了,她就一五一十把自己离家之后发生事情讲了。

“妈妈,我真好害怕,”吕莹莹浑身发冷,颤抖着说“我知道那只是个梦,可是当时,当时给我感觉,真不像是一个梦!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亲身经历了那些事情……”

吕母有些担忧看着她,静默半晌,说“莹莹,你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妈妈认识几个不错大夫,要不然,明天带你去看看吧。”

“我没有病,精神也很正常!”吕莹莹见她不理解自己,情绪激动起来,她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妈妈,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呢?我闻到了□□味道,后来他侵犯我时候,我感觉到了疼痛,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场梦!”

吕母看她情绪很不稳定,忙说“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妈妈没有质疑你意思。”

“都过去了,你在家里,有什么好怕?”她向女儿安抚道“去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我不敢睡!”吕莹莹抓着自己头发,有些疯狂道“妈妈,我要是睡着了,他会不会再出现?他会不会继续折磨我?我不敢睡!”

吕母看着她此刻疯癫模样,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气怒,狠狠一拍她手,道“你才梦见一次就受不了了,那个姓傅畜生作了那么大孽,那些女孩子都是怎么承受?我也是当妈,看见你这样,心里难受就跟被刀捅了似,那些女孩子父母看见女儿冰冷尸体,得知她们悲惨境遇之后,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她擦了擦眼泪,语重心长道“莹莹,以己度人,咱们不能丧良心啊!”

“这些大道理能不能留到以后再说?”吕莹莹不耐烦在房间里转了转,烦躁道“妈妈,别人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话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讲!”

吕母眼眶含泪,难以置信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难道说错了吗?”

“妈妈,你是我最亲近人了,在我这么难过时候,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吕莹莹瞪着她,说“死去人已经死了,你再同情她们,再怎么唏嘘,也活不过来了,为什么不关心活着人,而要没完没了去怀念那些死去人?”

吕母眉头一皱,满脸诧异看着她,吕莹莹毫不客气回瞪过去,这么过了半晌,吕母忽然合上眼睛,痛苦流下眼泪来。

“原来我生不是女儿,是这样一个泯灭良知畜生,”她擦干眼泪,说“你走吧,吕莹莹,再也不要回来了。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样女儿。”

吕母拉开书房门,做了个请动作“马上走。不要再叫我看见你。”

吕莹莹同样难以置信看着她,过了几瞬,她摇摇头,说“妈妈,我真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在你眼里,几个陌生人都远比我重要。”

她提上包,走了出去,狠狠甩上了房门。

吕母目送吕莹莹离去,这一次,她没有再掉眼泪。

……

吕莹莹满心怨气离开,就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这一天奔波劳累,她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疲惫状态,然而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却不敢彻底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慢到了午夜,她打个哈欠,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走到她房门前之后,停了下来。

吕莹莹心脏好像被人捏住了一样,有些喘不上气来,她不敢出声,更不敢下床去看,唯恐透过猫眼,会看见一只充满血丝眼睛。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她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侧过身,小心翼翼将床头灯关上,再一扭头,却发现自己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与她四目相对,露出一个森冷笑容来。

……

对于这种圣母婊,燕琅一点都没客气,把那些可怜女孩经历一一来了几遍,短短三天,吕莹莹就被折磨不成人样,凄惨不已。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她就受不了了,”系统哼道“那些受害者们可是被折磨了将近三个月!”

燕琅也道“刀子扎到自己身上,她才会知道痛。”

吕莹莹精神已经到了崩溃极点,情绪也更加不稳,她只订了三天房间,眼见退房时间到了,人还没出来,前台就打电话到房间里去催促。

铃声一响,吕莹莹就疯了似捂住了耳朵,前台见没人接电话,便以为是人不在,跟保洁一起上楼,准备看个究竟。

前台敲了敲门,吕莹莹赶忙用被子把自己盖住,这么过了几秒,却听见钥匙碰在一起脆响声。

她心脏缩紧,抓起桌子上花瓶,在前台进门一瞬间砸了过去。

前台是个年轻小伙子,反应迅速躲了过去,看着被摔碎花瓶,他惊出一头冷汗“你有毛病啊!”

吕莹莹抓起屋子里东西,发狂般打了过去“滚!你这个变态,这个杀人魔!不要再来缠着我了!快滚!!!”

前台被砸了好几下,屋子也乱不像样,保洁偷偷报了警,没过多久,吕莹莹又一次进了警察局。

前几天询问过她女警坐在她面前,皱着眉问“吕小姐,你又怎么了?”

“他是个变态,是神经病!你们还不快把他给抓起来!”

吕莹莹不安坐在椅子上,不时回头张望,唯恐噩梦里那个男人会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捂住她嘴。

短短几天,她脸颊就凹陷下去了,局促不安,有些神经质说“那个变态一直缠着我,怎么都摆脱不掉,真是该死!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为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枪毙掉?!”

吕莹莹第一次到这里时候,警察们真以为她是遭受到了侵犯,所以才只留下一名女警问话,得知事情原委之后,这次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吕小姐,我真建议你去精神科看一下,”一个男性警官无奈说“我们调了监控,这三天来,你都留在那家旅馆里,根本没有出门,唯一露面场景就是到楼下去拿外卖,期间也没有任何遭受侵害迹象。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败坏别人名声了。”

“我遇到了变态杀人魔,他强暴了我,然后又一次又一次杀了我!现在我来报案,你们居然置之不理?!”吕莹莹用她满是血丝眼睛瞪着说话男性警官,怒道“你们算什么人民公仆?!”

“这一切都是你臆想,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反倒是你言行举止,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女警道“对不起,你现在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在出现在社会上了。”

另外有人打电话给吕父吕母,想叫他们把女儿接走,却遭到了拒绝。

“这些天她做事,我跟丈夫伤透了心,工作丢了,没脸出门,朋友们打电话想聚一聚,都不敢答应,就怕别人提起这个女儿,”吕母有些惨然笑了笑,说“方便话,请您开一下外放,我有最后几句话,想跟她说一说。”

女警到了审讯室,跟同事介绍过具体情况之后,打开了电话外放。

“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也没有亏待过她,不奢望女儿有多出众,但最最起码,她要是一个好人,要有做人道德和底线。但现在她言行举止,已经不能够用人来形容了,毫无同情心,毫无怜悯心,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具备任何道德品质,这不再是我女儿,而是一个彻头彻尾恶魔。”

“我女儿吕莹莹已经死了,我跟丈夫决定离开这个城市,我们会拿出一半积蓄对受害者家庭进行弥补,剩下一半,会在死后捐献给福利机构。再见话就不必说了,我言尽于此。”

电话挂断,审讯室有转瞬安寂。

吕莹莹难以置信瞪着那只手机,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叫“妈妈,你是疯了吗?!就为了几个陌生人,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真是冷血可怕!”

女警面色复杂看着她,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关起来吧,关不了几天,父母那儿也不会接收,可要是任由她在外游荡,指不定又会有无辜群众受害。

男性警官面对这只刺猬,也觉得有些头疼,就在这时候,审讯室门却被人敲响了。

“队长,傅朝南说,想见一见吕莹莹。”

……

之前连环杀人案造成轰动太大,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为了缓和舆论,平定人心,证据确凿之后,法院很快就对傅朝南罪行进行了宣判。

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傅朝南听到这个宣判结果之后,身体一晃,差点栽倒在地,听众席里受害者家属却是哭声一片,有女儿得以瞑目欣慰,也有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害,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