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牛奶糖(1 / 2)

钟晓笛在家的时候,由于父亲总是喝醉后回来跟母亲吵闹,她没有足够安静的环境写歌,所以只能占用上课时间偷偷写。

既然是偷偷写歌,自然就要面临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而唐安斓就是她的最佳挡箭牌。

譬如今天的历史课。

“钟晓笛,写什么呢”历史老师站在讲台上,神态威严叫她的名字,“辛亥革命在哪一年,你起来回答一下。”

钟晓笛一愣,她期期艾艾地站起身来:“那个……辛亥革命是19……19几几年来着”

老师顿时气得头发又秃了几根:“你问谁呢你问我啊”

“……”钟晓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同桌唐安斓。

唐安斓用钢笔在课本上写了一个“1911-1912年初”。

她松了口气:“1911-1912年初。”

老师不依不饶:“那三民主义由哪三项主义构成”

“呃……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

唐安斓又写了“民生”二字。

“民生主义!”

历史老师轻哼:“行,坐下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自己得好好学习,也不能次次都指望你同桌,人家以后能跟着你上考场吗”

“……”

钟晓笛和唐安斓对视一眼,俩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各自低头,保持乖巧。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钟晓笛把写满歌词和乐谱的笔记本收起来,长长出了口气,她大咧咧一拍唐安斓肩膀:“斓斓,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给我了”

“你交代的事,我什么时候忘过”唐安斓笑着从书包里拿出魏嘉言的专辑和签名照,神神秘秘塞进她怀里,“我姐要是再多找魏嘉言要几次签名,估计他俩的绯闻都要传出来了。”

钟晓笛欣喜地搂住专辑:“替我谢谢咱姐,咱姐辛苦了。”

“好,我会转告她的。”

“那我再问你点别的事儿吧。”

唐安斓疑惑:“什么”

“我今天早晨进校时,遇见了关子烈和他那个兄弟程骁。”

“哦,然后呢”

“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我当时只是注意到关子烈戴了一条皮质手环,是刺客家的手艺。”钟晓笛得意挑眉,“刺客家的实体店铺,就在手作集市里面,我记得你周末刚刚去过对吧”

“……去过又怎么样”

钟晓笛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她的手腕:“能解释一下吗唐大小姐,你这条皮质手环是不是刚买的和关子烈那条是不是一对儿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你俩那晚肯定是一起逛的集市。”

唐安斓无言以对。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位看似没心没肺的闺蜜,其实本质上是福尔摩斯

“巧合而已,你别瞎说。”

“也就是说,你俩那晚真的偶遇了”

“算是吧。”

钟晓笛猛地一拍大腿,带着几分窥破八卦的兴奋感:“我就说么!自从那天你把情书退给他之后,回来状态就不对,肯定有猫腻!”

“那封情书不是他写的,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诶谁能写出那种看似有文采实则油腻的一篇废话”钟晓笛再三琢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换作普通学生谁敢整蛊关子烈绝对是他兄弟程骁,七班班长你知道吧挺受欢迎的富二代,据说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我看那人面相就不老实,改天我找机会给你报复回来!”

唐安斓顿时哭笑不得:“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随他们去吧。”

“啧啧,你这属于爱屋及乌,你看上关子烈了,所以顺带着也原谅了他的混账兄弟。”

“你再嗦,当心我把魏嘉言的专辑收回。”

钟晓笛赶紧把专辑藏进课桌,嘟囔着转过身去:“你就是心虚,还不承认呢。”

唐安斓没再多说什么,她看了一眼腕间的那条手环,很浅地勾起了唇角。

下午只上两节课,然后是南洋中学每月例行的大扫除时间。

鉴于这次,二三四班的男生们被抽调了一大部分,去艺术综合楼那边帮忙搬运桌椅,班里人手不太够,所以唐安斓就主动参与了擦玻璃这项任务。

至于为什么非得擦玻璃呢因为她自认登梯爬高的能力,比班里其他女生都要强一些,集体活动能者多劳,应该积极出力。

她拎着大桶,穿越了楼道走廊去打水,谁知在路过一楼转角时,却无意中听到了一男一女正在交谈的声音――其实基本上也是女生在气恼地喋喋不休,男生以沉默为主。

“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给你的电影票你转手送人了,关子烈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了”

“拿你当学姐。”

嗯,没错,确实是关子烈标志性的、低沉慵懒的声线。

“谁稀罕当你学姐你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故意栽学姐面子的”

“你也可以不当。”

“关子烈,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错,你爸是大魔术师,你爸厉害,可我爸也是堂堂企业老总,钱不比你少,你看不起谁呢”

关子烈的语气依旧冷漠,且听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麻烦让开,我还得回班做卫生。”

那女生不依不饶:“你这混世魔王还知道做卫生呢你那群小弟不早就乖乖替你做完了吗”

“让开。”

“我要是非不让呢”

谈话戛然而止,忽而传来了一阵类似校服拉扯的动静,随后是女式皮鞋急促敲打地面的清脆响声。

“……关子烈,你给我站住!”

唐安斓暗道不好,下意识想要拎着桶逃离现场,结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和快步走来的关子烈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