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玠觉着吧,大家一起做草民,不也挺好
按下思绪,殷勤地将潘体乾引上楼,又请忠叔招呼着他那几个随从去了别处吃喝,徐玠亲自关上屋门,一转身,便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只扁金匣子。
“潘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他毕恭毕敬地说道,双手呈上金匣。
潘体乾连客气一声都没有,探手拿了,启匣一看。
顿时,那张英雄气概的脸上,露出了老母亲一般温暖的笑。
徐玠瞥眼瞧见,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潘大人此刻的眼神,比那当娘的见了老儿子还要亲上百倍。
的确,潘体乾的眼睛里,满满皆是爱怜。
那金匣子里,搁着两张纸,其中大的那张,乃是惠通钱庄的银票。
一万两整,全国通兑。
而在银票旁边的小纸上,则写着兑银时的暗语。
“啪”一声将匣子合上,再迅速塞进袖中,潘体乾老母亲般的余光,飞快转到了徐玠身上。
“徐爷请讲。”他笑道,神情十分温柔。
徐玠莫名有种被迫认娘的感觉。
他用力咳嗽了一下,强忍下满心不适,笑吟吟地向他一躬腰“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头一宗,我想当官儿,请潘大人成全。第二宗,请潘大人走兵部的路子,帮我两个朋友调一调位置。”
言至此,抬手朝上拱了拱,煞有介事地道“最后一件,则是我卜卦得来的,天意有感,那六宫最近妖风太大,很该好生清一清”
他的声音低微下去,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亦听不清他的语声。
自然,守在门口的忠叔,是绝对不会去偷听的。
他只是忠实地立在门边,一面注意周遭动静,一面观察另一头潘体乾留下守门的那个人。
那是个身量矮小的年轻人,面貌平凡,但一双眼睛却极凶狠,瞧着就非善茬。
他二人分别代表着各自之主,守紧门户。
约莫一炷香后,屋中传来一阵朗笑,旋即脚步声亦渐近,屋门倏然被人拉开,却是徐玠陪着潘体乾走了出来。
忠叔立时退去一旁,而潘体乾的那个手下,亦极有眼色地去把另几人都叫了回来。
“包在本官身上。”临去前,潘体乾爽快地笑着,打了包票。
一万两银子,足够他买几幢宅子的了。
徐玠忙连声道谢,恭送他们离开,而他自己则又转回了济楚阁,口中吩咐“忠叔,劳驾替我再守一会儿,等天黑了,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此处的“回家”,自是指的忠叔的家。
忠叔笑着应了,仍旧肃立门边守着。
徐玠回到屋中,自己动手,向大案上摆齐笔墨纸砚,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本线装薄册,面上忽地浮起几分难色。
“唉,这什么农家女话本子,怎么这么长啊这得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他摇着头,苦着脸坐下去,提笔沾墨,照着那本册子埋头抄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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