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想要分手的十八天(2 / 2)

初二的时候,庄臻那伙人不满足于这样的欺凌了,想了个新奇的玩法,找了个人来演戏,和庄泽交朋友,那个人就是裴俊逸。

当时庄泽孤僻自闭,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朋友,裴俊逸以看不惯庄臻的名义接近了他,对他嘘寒问暖,帮他出主意对抗庄臻。

几句廉价的关心、几样不值钱的礼物,让孤独的庄泽感受到了友谊的温暖,他几乎立刻就把裴俊逸当成了生死之交。

裴俊逸要买游戏装备,他二话不说拿出了零花钱;裴俊逸要通宵打游戏,他翘课夜不归宿陪着;他把心底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裴俊逸,最后甚至为了裴俊逸和庄臻那伙人打了好几架。

期末考试时,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全年级前十掉到了中下游,还因为打架被记了一次大过。庄祁安知道了以后,把他吊起来用皮带抽了一顿。

然而,身体的痛苦根本不及精神上的万一。

第二天,他知道了他“唯一的朋友”是庄臻的发小,是裴家的小少爷。

“只有像你那么蠢的人才会被骗,你以为人家会和你这样的私生子交朋友吗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配和我们称兄道弟的裴俊逸忍了你一年,总算可以看到你这样的蠢样了……”

那一群少年人笑得前仰后合,各种刻薄恶毒的话从嘴巴里爆出来,一刀刀地割在庄泽的身上,裴俊逸也在其中。

自此之后,庄泽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孤僻得好像哑巴一样。初三期中考他在成绩再次挂尾之后,没日没夜地悬梁刺股,终于在神奇地重新回到了第一梯队,考上了市重点际海一高,把庄臻和那帮狐朋狗友甩到了身后。

上了高中后,噩梦还没有结束。

庄祁安花钱把庄臻买进了一高,裴俊逸也因为竞赛加分被一高录取,裴俊逸故技重施,恬不知耻地又来和他交朋友,最糟糕的是,他在高一时发现了自己性向,正彷徨无依的时候,被裴俊逸察觉了。

那一阵子,他每天都生活在被公开泄露的恐惧中,要不是后来裴俊逸和庄臻陆续出国,他又认识了简徵和鲁呈安,可能他就要崩溃了。

“为什么……我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么恨我……”庄泽无意识地自语着。此刻的他,好像独自一人被遗弃在了深海,每一秒都有被惊涛骇浪吞噬的危险,他努力想要抓住什么,就算是一根浮木也好。

“小泽,你乖一点,要替妈妈争气。”

“你这么没出息,不是我庄祁安的儿子。”

“庄子,我得去陪顾聿行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

他张了张嘴,想要把这些人一个个地都挽留下来,可是,他的声音却好像被封住了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迷迷糊糊中,有一丝暖意袭来,他本能地就往来源处贴了过去。

温热的唇一下下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脖颈上,身体被轻柔地抚摸着,被需要、被温暖的感觉渐渐驱散了那种恐惧。

他猛地睁开眼一看,程青放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昏黄的灯光中,程青放看起来有点狼狈,眼底有血丝,脸色也有些青白,衣领歪斜着,上面还有褐色的污渍。

“你总算醒了。”程青放长吁了一口气。

庄泽看了一眼床头的钟,居然已经半夜一点了:“我……我怎么了……”

“你烧得很厉害,我喂你吃了两次退烧药,还一直帮你物理降温,要是再退不下来,我就要叫救护车了。”程青放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程青放也有照顾病人的一天。”

“谢谢……”庄泽的脑子还有点迟钝。

程青放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愠怒:“庄臻他们对你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调查报告上虽然记录了一笔庄臻和裴俊逸欺凌过庄泽的行径,但具体因为年代久远不可考了,程青放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居然让向来冷静内敛的庄泽这样失了常态。

庄泽呆了片刻,垂下眼睑。

昏睡前的记忆涌上心头,眼底的软弱渐渐褪去了。

他冷笑了一声:“你去查啊,你程老板不是无所不能吗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

程青放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刚才那个烧得迷迷糊糊的庄泽,让人心疼;现在这个精神气十足的庄泽回来了,让人头疼:“庄泽,我伺候了你整整七个小时,伺候亲爹妈都没这么尽心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

“原来你要我的好脸啊,你程大老板说一声就好了,”庄泽干脆地问,“笑容要几度的三十度还是六十度我去拿把量角器来,可不能弄错了,省得程大老板一不合心意就去挖我家的祖宗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