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战线崩坏(3)(1 / 2)

警惕的付丧神敏锐地感觉到了新的危险。烛台切光忠开始意识到, 现在的自己很不对劲,大概正在一点点步上五虎退和山姥切国广的后尘。等审神者离开他的房间,

他也很可能会变成他们那种……让后来的付丧神无法理解的刀剑。

这些警惕只是短暂地在他脑海中飘过。在发现审神者在安抚过他之后,竟然真的停止了灵力输入这件事时, 就瞬间飘散了。对于审神者愿意放过自己,

而他终于活到了审神者结束这次保养这件事——烛台切光忠感到衷心的惊喜。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一开始的计划,可以一声不吭地用力咬住眼罩,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假装刚才那个丢脸失控的人不是自己,假装他真的非常坚强,

成功熬过了审神者施展的所有手段, 威武不屈, 绝不求饶。

然而,

现实就是现实。它总有办法让你必须面对残酷的真实。烛台切光忠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许多肌肉群组还在抽搐当中,脸上的泪痕清凉,在热气腾腾的皮肤上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刚才的所有感受都持久地保留在身体中,

仍然没有退却。并且可以预见,也将会顽固地保留在他的记忆中,坚强地顶住时间长河的不断冲刷,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一直保持鲜活的色彩。

烛台切光忠疲惫地睁着唯一完好的眼睛,偷偷关注都彭飞快地结束了保养的最后一个步骤,动作流畅娴熟地组装好他的本体,

将刀纳入刀鞘中,一件件收起用到的工具,结束录像,调适设备,收起录像装置和三脚架。

当百分百确定最大的危机已成为过去式,其他刚才尽可以忽略、跟生死相比不足一提的烦恼重新占据了付丧神的大脑。比如,他需要洗澡,需要换衣物,需要换床单和被罩,需要清洗它们,需要晾晒被子,需要去万屋购物,需要去厨房准备四人份的晚餐——可是现在,他连最基本的事——比如动一动手指,都缺乏力量。

太刀付丧神感到自己软得像一滩水。假如需要移动他,起码要准备一件容器。可审神者不久前的警告仿佛刻在他脑海中,“烛台切君,既然不久前你答应过我能够坚持,也说过能做到我的要求,就最好做到它。”“不要再惹我生气——这是为你好,懂吗?”

即便审神者不是这样可怕的人,烛台切光忠也不想去挑战他的底线。服从和守信本来就是他一直拥有的美德,只要不是卑鄙低劣的主命,内番的家务这种正当的任务,太刀付丧神不认为自己有推诿的理由。

可是,现在的麻烦在于……他不是有心违约,但这些平常的小事,确实已经超出了他此时的能力范围。

在收拾完手入工具后,审神者又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好像已经打定主意在他这里一直办公似的。他看不到都彭写下的内容,所以不知道,审神者很满意刚才无意之举获取的结果,正在用漂亮的字体龙飞凤舞地记录道:“经试验发现,灵力的输入也许并非需要始终保持均量。对刀剑造成的效果,消退速度相当缓慢,存在影响持续时间,具体情况仍需探索。

其他猜想:每个阶段的效果是否都存在持续性,持续时间在何种范围。能否在初始时期,大量输入灵力,制造效果,然后由非审神者完成后续的刀剑保养和治疗。另外,审神者这种粗犷式的直接输入灵力的手入方式,是否有前人尝试研究改进,如果有,进行到了哪个阶段,现有成果是什么程度……”

在体力殆尽的太刀付丧神快要睡着时,都彭记下了刚才的思路,回过神来问:“烛台切,你怎么还躺在那?快起来换衣服。”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嫌弃和鄙视,态度十分明确,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把“天呐脏死了”和“你怎么这么懒”这两种意思表达得十分充分。烛台切光忠自己也觉得,躺在潮湿的被褥里非常不舒服。可他又真的没力气动弹。太刀青年的脸又红了起来,试着用软得像面条一样的手臂支起身体。

都彭看着他艰难地努力了一会,还是以失败告终,不解地问:“你很累?没力气了?”

连续两个疑问句,审神者的问话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平静,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满。虽然程度很轻,但足以被烛台切光忠察觉到,于是筋疲力竭的付丧神更加努力,终于成功地坐了起来。接着,他开始犹豫,不知是否该试着站起来……那太困难了。

可是,如果不站起来,他难道要爬到壁柜边去取衣服吗?

与烛台切光忠所理解的不同——都彭的不满完全没有针对他的意思。此时,审神者心里在想:刀剑保养之后,不是应该更有精神吗?当然,也可能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才能让付丧神恢复体力,就像被按摩后的人类也会觉得身体酸痛,但在睡过一觉后就能神采奕奕。

都彭思索着,决定这几天多关注烛台切光忠的身体状况。然后,他注意到付丧神艰苦地挣扎,善解人意地说:“我去叫山姥切或者退酱来照顾你。”

“不不!”烛台切光忠吓了一跳,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一直乖乖叼着的眼罩随着他的开口,也啪地掉在了枕头上。太刀青年红着脸焦急地制止道,“我……我自己来。”这么狼狈的一面,让其他同伴看到,还要帮他换衣服和被褥,烛台切光忠宁愿选择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