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嘉闭合的眼睑颤抖了一下,嘶哑的声音透着令人寒彻的冷静。
“我不洗澡”
短短的四个字,却仿佛从肺腑里喷射而出,沉重而愤怒。
凤深身形一僵,道“好,我待会再过来。”说完,凤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永嘉倏然张开眼睛,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这个人到底还想怎么样他已经退让了,他为什么还要咄咄相逼。
明明说了“好”,却又说待会再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永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无助过,这样憋屈过
现在的陆永嘉,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金丝雀,他只能留在雀笼子里,先养好伤,才能重新飞出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陆永嘉才没有拒绝凤深的帮助。
陆永嘉是骄傲的,是冷静的,他能从一个娱乐圈的小龙套,走到今天影帝的身份,甚至称霸整个娱乐圈整整五年,他并不是脆弱不堪一击的。
且说凤深走出了陆永嘉的病房门,他手里端着托盘,揉了揉僵硬的眉心,叹了一口气。
凤深回到自己的病房时,他房中的茶几上已经放好了他的那份营养餐,他想应该是张眉替他送过来的;他匆匆地扒了两口,就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凤深从沙发上的下午方锦瑜带过来的衣服中,找出了一件新的洗过的睡衣,然后走出了病房。
再次进入陆永嘉的房间时,凤深已经习惯多了,进门的瞬间,陆永嘉依然在对着窗外发呆,仿佛那里有看不尽的风光一样。
凤深将睡衣放在一旁,从浴室里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子和毛巾,装好热水,重新走了出来。
凤深十五岁后大多生活在军中,所以做这些活时并不生疏,反而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他将水盆放在凳子上,拧了一把热毛巾。
“既然你不想洗澡,那就擦擦身吧,放心,我会转过身去的。”说着,凤深将手中的热毛巾塞进陆永嘉的手中,然后背过身去。
手心传来温热的感觉,陆永嘉全身一颤,他缓缓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看清这个男人的背影,宽阔厚实,腰杆笔挺,如果一座笔直峭壁的山峰。
凤深,凤家的老大,凤炎的哥哥。
陆永嘉是听说过凤深的,只是凤深,应该不会知道他
陆永嘉抬手,拿着毛巾开始擦身,寂静的病房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凤深只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了。
一会儿后,凤深听到房中的声音消失,他才开口征询道“我转过身了啊。”
陆永嘉沉默。
凤深当他没有拒绝,转身为他重新拧了一次毛巾,如此几次,总算是擦好了身体。
“我让人送了干净的新睡衣过来,换上会舒服些,我先去倒水,你需要我帮
忙的话,吱一声。”说着,凤深直接去了浴室,还关上了门。
陆永嘉当然不会让他帮忙。
凤深在浴室里面,呆呆地站了十多分钟,才重新走出来,陆永嘉已经换好了睡衣,鼻翼间有些细汗,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分,想来是牵动了下面的伤口
“我给你抹药吧。”
“不用,我刚才已经抹过了。”陆永嘉戒备的看向凤深。
凤深一愣,这个男人倔强、逞强,高傲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凤深转身,心中莫名的失落。
“站住”
凤深转头,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喜。
“我平安的事,请您通知我的姐姐。”陆永嘉不想跟这个男人说话,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姐姐,他不能让姐姐为他的生死担忧。
凤深懊恼,道“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弟弟早就派人通知了你姐姐你平安的事”
凤炎做事,一向是缜密的。
陆永嘉看向凤深,眼中隐隐带着怒气,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凤深简直是冤死了,可他却没有辩白,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七天,凤深就这样一直照顾着陆永嘉,事事躬亲,不假人手。大多数时候,
陆永嘉是不搭理他的,但是偶尔也会有不得不开口的言语,渐渐地,凤深也习惯了这种方式。
这七天里,凤炎来过两次,一次带着魏安,一次单独过来。
单独过来的那一次,正好凤深正困惑中,他看到凤炎如今面色红润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当日母亲的话。
凤家的兄弟当中,只有凤炎成了婚,凤深看着凤炎,久久没有移动目光。
凤炎被凤深看的心里发憷,不由开口道“大哥,你看我做什么”
凤深恍然回神,错开视线,踟蹰许久,才开口道“凤炎,你跟魏安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凤炎见鬼的表情一样看向凤深,
什么时候冷冽的大哥这么八卦了或者是大哥开始关心弟弟的私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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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深尴尬不已,只好自找台阶下,“当初你不是也不愿意母亲安排的婚姻怎么就突然”相处的很不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