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慕容治虽不知天高地厚,但淑妃吴氏却知道轻重,闻言察觉到慕容业和朝臣们的脸色不对,立刻道“齐王殿下未及弱冠就有如此造诣,相信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比肩那些书法名家的。”
又朝慕容彻道“殿下师从法空禅师,想必佛学造诣必定不凡,陛下近年来时常礼佛,我们这些人资质愚钝,和陛下也说不到一块,殿下回来便好了,往后可以多进宫陪陛下说说话。”
这吴淑妃的父亲乃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和柳相是旗鼓相当的死对头,但和柳相嚣张跋扈的做派不同,这位吴大人心细如尘,谨言慎行,为官几十年从不行差踏错半步,在朝中权势虽不及柳相,但名望却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彻见吴淑妃主动开口替自己解围,明显是想向自己示好,当即拱手朝吴淑妃道“淑妃娘娘谬赞了,儿臣之事闲来无事,聊以遣情罢了。”
慕容治虽狂妄,但对吴淑妃这个母亲倒是极孝敬的,闻言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没再说什么,不情不愿的献上了自己的贺礼,退到一边去了。
有慕容彻这份大礼珠玉在前,后面的人的礼物再贵重,难免有些黯然失色。
慕容彻也是识情知趣的人,若非他多年来第一次回朝,需要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也不会出这么大的风头。
眼下不过用了几卷经文,既能让慕容业和朝臣们把他看在眼里,又不至于对他过分忌惮,已然达到了他的目的,再惹眼便不太合适了。
于是全程都低头饮酒,老实又本分,只当瞧不见那些闲言碎语和要杀人的眼刀子。
柳贵妃斜睨着慕容彻低头做鹌鹑,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小子十二岁的时候就晓得设计陷害她,为自己筹谋,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会甘心当一个无权无势,一心礼佛的齐王
她手上可是沾满了周皇后的血呢,她就不信慕容彻会这样放过她。
但慕容彻以为凭他和他手底下那几个人就能扳倒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如今的她可不比从前,她有十皇子傍身,又有柳相及其党羽扶持,她到底和慕容业是年少相识,青梅竹马,与常人不同,慕容业最宠爱的女人依旧是她。
虽然她现在早已经不喜欢那个恶毒狠心的男人的宠爱,但这不妨碍她把这份宠爱当做巩固自己势力的筹码。
“陛下。”把十皇子交给奶娘,命她将人带下去,柳贵妃软了身子歪了歪靠在了慕容业的身上,媚眼如丝,柔若无骨,一下就把慕容业的心绪牵引了回来。
慕容业转头看着身旁的美人,关切的问道“爱妃,怎么了”
柳贵妃道“陛下今日这琼浆着实厉害,臣妾还没喝多少就醉了。”
慕容业如今年岁越大,反倒是越发念旧情,对于这个被自己利用,伤害,乃至于终身失去生育能力,只能抚养别人的孩子的女人,他是心怀愧疚的。
柳贵妃正是抓住了这一份愧疚,摆出一副痴心不悔,即便被伤害的遍体鳞伤,只有能让慕容业开心,她都心甘情愿的姿态,成功复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