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可以看到敌人的[死兆]。如果让箭矢攻击沿着这道[死兆]的弧线发射过去的话,就可以确切地取下敌人的性命。其中的因果关系没有人能够彻底弄懂,就如同蝶群振翅可以引起一场大风暴那样难以理解,却又确实存在。
没错,那是一种预知未来的能力。
凡尔纳那双眼睛可以窥见到未来的[果],所以他也知道如何去碰触对应的 [因]。
扫荡在持续着。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算是单方面的屠杀,不管是凡尔纳的远程弩箭攻击,还是贝迪维尔在海中的冲撞,总会打中那些战船,也总能把一些战船凿沉。失去船只落入茫茫大海的人,与死无异。
真的结束了。剩下的敌人已如强弩之末,在那里求救、发狂、慌乱、等死。
这场战斗,乐观估计,大概击杀了四十名教宗骑士,上百名教廷十字军的战士。但也可能某些船上根本没有教宗骑士坐镇,只是由普通士兵组成的、充数用的空壳子。
但毋庸置疑,这一役重创了罗马教会的军势,而亚瑟这边几乎没有损失。耗用的"弩箭"还附带了回收魔术,在一段时间后会自动返回[军团]的储备之中,也就是说唯一的"损失"只是让弩箭磨损了而已。
教廷甚至可能到最后都不知道这批船队到底是怎样消失的,又是被谁袭击而消失的。
"呵------"战斗快要结束时,凡尔纳打了一个呵欠。两行滚烫的液体从他脸颊滑落。
"欸?我为什么"他突然崩溃了:"欸欸欸欸?眼泪止不住?"
"想哭就哭吧。这时候会哭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证明你不是冷酷无情的魔鬼。"亚瑟取来那块又厚又温暖的兽皮毛毯,披在少年身上:"你刚刚屠杀了大量的人。不管他们是否有罪,这种程度的屠杀肯定会在你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吧。但你不杀他们,我们就必死无疑。仅此而已。"
凡尔纳没有哭出来,只是静静地任凭自己流泪:"总觉得很奇怪。我已经不是个乖孩子了。我死后肯定上不了天堂吧。"
"某位大人物曾告诉我,这个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人死了就是死了。"骑士王淡然道:"真到那个时候,就合上眼睛好好安息吧。但只要我们一天未合眼,都得背负这一切,背负希望与绝望,罪孽与宽恕,挣扎着,一直活下去。"
"大概是吧。"已经筋疲力尽的凡尔纳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他失去意识的同时,[史诗级军团---枪阵]也被回收进兵符戒指里,为周围腾出一片舒适的空间。完全用自己的意志去精确操纵[军团]的每一个行动,需要庞大的精神力。这样的单纯少年能战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奇迹]了。
"说了一堆大话,结果才打垮敌人一个船队,就没了后续?"过来查看情况的贝优蕾塔不诚实地责备道:"如果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船队接近,难道我们只能靠那头笨狼来应付吗?"
"那就祈求敌人不会再有增援吧。"亚瑟坐在凡尔纳身旁,脸上浮现出触摸不定的笑意:"如果还有更多的敌人接近,我们就保持低调,放他们通过嘛。不管怎样,今晚的杀戮已经够多了。"
"只能这样了。"贝优蕾塔也默默地坐下,和骑士王一起凝望,那逐渐回归虚空幽暗的海面。
罗马教廷的军势非常庞大,眼前所见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这种取巧的战役还能打多少次而不失误?战役也不是每一场都可以取巧的,总会有必须硬碰硬的时间。
好想要更多军队。更强大的、绝对的、能从数量上与罗马教廷平衡差距的,军队。这种军队到底该在哪里找?
亚瑟凝望星空,陷入无尽沉思。
光灵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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