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游街(1 / 2)

聚宾楼二楼临街的雅间内,聚集了男男女女七八人。

中间摆上一道屏风, 屏风两边各开了一桌, 男的这边贾政、孔庆荣、石丰逸三人。

女的这边贾敏、王音遥、贾枚、姜暖、石静怡五人。

今日的京城格外的热闹,街道两边摊位收起, 早早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道两旁建筑的二三楼的窗户四场八开,三三两两挤满了人, 不管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 都探着头朝着一个方向望。女子们准备好香包手帕花环等物, 就等着等会见到了可心意的人好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他,就算得不到可心人的青眼,也没啥, 丝毫也影响不到大伙欣赏崇敬的心情。

秋闱放榜后,依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今日是圣上御封的前三甲打马游街的日子, 据说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皆是风姿不凡, 一表人才,尤其是第三名的探花郎, 最是才貌双绝玉树临风。翩翩少年又尚未有婚约,光凭这一点, 就能让京城里绝大部分女子疯狂追逐。

时辰未到, 一行人要了茶点果品围坐一起聊着天。

石丰逸端起一杯茶对贾政道“存周贤弟, 先恭贺你大婚之喜,你大喜之日为兄却耽搁在回京的路上,未能到场喝一杯喜酒, 心中实在惭愧难安。为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还望存周贤弟原谅则个。”

贾政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如何使得。石三哥人都没在京城,却还想着派人送来贺礼,贤弟铭感五内,岂有责怪一说”

两人你来我往恭维客套了一番,喝下了杯中茶,此事就此揭过。

孔庆荣在一旁有些看不过去,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的了他这个刚考取举人功名的还没飘呢。“嗤我说你们俩,就别整那些虚妄的客套了,腻歪不腻歪”

贾政和石丰逸相视一笑,也不端着了,慢慢地放开心神,展露出自己最舒适的姿态。

其实贾政也不想如此,可石丰逸这人心思沉稳,内有城府,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再则也或许是因为年龄略长几岁,相处的时候就有些喜欢端着,贾政同他相处远不如同孔庆荣那般随意轻松。石丰逸上来就整客套的,他也不好不接着。

孔庆荣问石丰逸“你这趟南边之行可有意外收获”

石丰逸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定亲了,过了年就成亲。”

孔庆荣“啊合着你这次去南边就是去相亲的说说看,定的谁家的闺秀”

贾政和孔庆荣都被这一消息给惊住了,这也太速度了也难为他跑到千里之外去找媳妇儿,满京城家世相当或底出几档的闺秀们都不想跟同他扯上关系,就怕最后弄个非死即残的下场。

不过这石三哥放过了京城闺秀,又将目光投向千里之外的江南了吗真心为那边的闺秀们捏了一把汗。

两人对视一眼,诡异地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石丰逸有些无奈地叹息“也是无奈至极,家中父母为了我的亲事操碎了心,头发都愁白了许多。若是能早日解了他们的心结,就是我尽孝了,我也乐意配合。”

“也是机缘巧合,与我定亲的姑娘是镇江知府的嫡次女,年芳十八,同我的情况相似,也是定亲后男方出了各种意外。第一次只以为是意外事故,后来的两次依然如此,那姑娘就无人再敢问津。外祖家大舅舅打探到消息后,拖了中人上门试探,结果双方就有结亲的意向。”

贾政、孔庆荣“”这是准备以毒攻毒胆子够肥啊

似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石丰逸继续往下说“说是双方都有意,却也是心惊胆战直打鼓。虽说按八字看我和她都是命硬夫妻宫刑克之人,可双方持平还好,若是一方比另一方八字更硬,结局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贾政好奇地问“既然有此担忧,那这亲事最后是如何定下来的”

石丰逸“最后两家人拿了双方的生辰八字上了金山寺,住持方丈给批了八字合了姻缘,给出了天作之合,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批语。金山寺方丈在当地很有威望,当地百姓十分崇敬信奉,都觉得他说的定错不了,于是这桩亲就此便定了下来。之后下定,过六礼,定日子。流程走完我还被外祖家留下继续待了一段时间,见这段时间我俩都顺顺遂遂无病无灾,双方这才彻底放了心,我这才赶回京城筹备婚事。”

俩人都听傻了,这也太曲折了,娶个媳妇儿就跟闯刀山下火海似的,太惊险了

贾政拍了拍石丰逸的肩膀,感慨道“太不容易了好在石三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遇到了命定之人。兄弟为你高兴,恭喜大喜之日定要上门讨杯喜酒喝喝。”

孔庆荣也在一旁调侃道“恭喜恭喜到那时我定要去好好瞧瞧这石三嫂的仙姿玉容,到底是何妨仙子下凡尘,专为拯救石三公子而来,真真儿是羡煞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石丰逸听他酸了吧唧的话,大笑道“怎么,羡慕了不过你也该上些心,如今你已考取举人功名,又不打算继续,也是时候定门亲了。我们几人中存周是第一个成亲的,如无意外为兄能排第二,习武兄弟家里给定的娃娃亲,只等女方及笄便成亲。徒礼的亲事如何还得看那位的意思,压根就不用自己操心。这么一看可不就只剩你一孤家寡人没着落,就没有些空寂落寞的萧瑟之感”

老男人开花,满树璀璨

孔庆荣被怼的有些扎心,不就是定个亲嘛,看他笑的一脸的春光明媚,一改往日的沉着稳重内敛风,还拿他打趣上了,真是

算了,看他娶个媳妇儿不容易的份上,不同他计较。

这时女眷那桌传来一阵娇笑声,石丰逸嘴角微勾,对孔庆荣使了个眼色道“近水楼台先捞月,可要懂得把握机会啊”

贾政没说话,只是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孔庆荣转头朝屏风那边扫了一眼,脑海里不禁闪现出一张清丽绝俗的俏脸,展颜一笑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满园寒梅在冰雪中绽放。

“来了,来了,状元郎过来了。”楼下街面突然爆发了闹哄哄的叫喊声。

“哪儿呢哪儿呢哎你踩我脚了,往旁边去点。”

“臭小子,靠边点,挤死老娘了。”

“这位大婶,别挤别挤。您这都一把年纪了,也来看状元郎”

“胡说,我是来看探花郎的,我还准备了十多个荷包呢,我就不信那么多就一个都扔不中。”

有人问“就算你扔中了又能如何”

“嘿嘿,探花郎要是相不中老娘我,我家中还有个二八芳华的大闺女呢,同探花郎正般配。”

“你大闺女长的美艳如花”

“那是,她相貌随我,不像她那死鬼爹,不过比起我来倒是还差了一些。”

“”大伙的眼神都转到的大婶脸上,三角眼,塌鼻子,大龅牙,脸蛋上抹了两团可疑的红。就这副尊荣还比她闺女强些,那她闺女得长的多让人一言难尽啊

周围人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年轻姑娘们这会也不高声尖叫了,默默地挪动脚步远离这个神奇大婶。

贾政等人也凑到窗口,听到这段神奇的对话,差点笑岔了气去。

雅间里正好两扇窗户,男的一扇,女的一扇。街道两边全是人,两排官差正在全力维持着秩序。

打东边来了三匹高头大马,脖颈上绑着红绸子,上面端坐着三位气质迥异、俊朗非凡的男子。

为首的应该是金科状元郎,看着有三十左右岁,五官立体深邃,面容坚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后面跟着的榜样是个神采奕奕的俊俏青年,笑起来阳光灿烂,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最后那位探花郎模样最出挑,远远望去,仿若天宫中走出来的谪仙,微微一笑,引得一群女子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