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雯丽嘴唇动了动,面上浮现一股悲哀之色,就算她相信他又能怎么样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已经发生过的,难道他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只要想到自己深爱的丈夫被郝大帅她就忍不住想哭心里头像是有把火在烧,却不知怎么发泄
巩茜也低着头不说话,至于巩父巩母,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郝大帅那是什么人惠城一把手盘踞一方的军阀说句难听的,他们家看似有钱有地位,其实那都是郝大帅没放在眼里不搭理,人家要真想搞他们,他们早就凉透了
所以恨又有什么用你能干的过郝大帅吗
不能。
忍气吞声伤身也没办法,除了忍也只能忍。郑良俊是不舍得放弃现在的地位的,他是报社主编,是拿笔杆子的文化人,让他抛弃现有的成就跟郝大帅拼个鱼死网破绝不可能,鸡蛋碰石头也太傻了,他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巩超则对这个父亲寒心极了,他不觉得郑良俊那是权宜之语,他爸能把原配的儿子送给郝大帅,怎么就不能把他也送给郝大帅了他干得出第一回,就干得出第二回
巩雯丽则非常痛苦,她无疑是个恋爱脑的女人,心里只有郑良俊,郑良俊就是她想象中完美丈夫的模样,现在这个完美丈夫有了污点,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是爱他的,不可能跟他离婚,可她也做不到毫无芥蒂地跟他继续相爱。
她迫切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对了”巩雯丽突然想起来,“那个小贱种我们被绑过去的时候那小贱种也在肯定是他搞的鬼如果不是他,大帅怎么会盯上你他这是想报复我们家不能饶了他”
这么一说,巩雯丽顿时找着了主心骨,郝大帅她不敢恨,丈夫她舍不得恨,只剩下玲珑能够承载她全部的怒火与恨意。“肯定是他跟大帅说了什么不利于我们家的话这小贱种命还挺硬,怎么死的不是他他怎么没死”
郑良俊也被妻子说服了,他想起玲珑还拍了自己狼狈不堪的照片,顿时恨得牙痒痒“那个小混蛋要是被我找着了机会我绝对不饶他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出生那个女人什么都不行,只知道生个讨债鬼来惹我生气”
一家人迅速达成共识,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到玲珑身上,至于一开始把人送给郝大帅的是谁他们选择性失忆了。
现在受到侵害的是郑良俊而不是玲珑,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就不该把那小贱种从乡下接到惠城他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玲珑转手就把拍到的照片发给了惠城另外一家报社,跟郑氏报社是死对头的平安报社,因为一直坚持文章救国从不刊登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而销量一般,但报社主编跟主笔的几位记者都非常有正义感,如果说郑良俊属于酸溜溜的文人,那他们就是真正有风骨的人,平时连郝大帅的面子都不给,觉得郝大帅过于自负,又对平民太过苛刻。
郝大帅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给毙了,看不顺眼他的人多着呢平安报社不吹他,他就亲郑氏报社呗,不然郑良俊的事业也不至于发展的这样好。偏偏他贪心不足,还想要更多,乃至于巩雯丽想出把原配儿子送给郝大帅的馊主意后,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于是贴到有史以来最强硬的铁板,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平安报社的胡主编,每一周都会把读者来信看一遍,这天,他拿起那封署名少年小英雄的厚厚鼓鼓的信封时,跟边上的副主编说“你看,咱们国家的年轻人还是有想法的,我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把东瀛人给打出去”
副主编扶了扶眼镜“是啊,如今东北那边的肖大帅父子俩骁勇善战,率领兵民一起保家卫国,咱们惠城的郝大帅却偏安一隅,我看东北那边的消息,说是肖大帅有意与郝大帅结盟,想联手把东瀛人从咱们国家赶出去”
“咱们得多写点针砭时弊的文章,这样才能唤醒浑噩茫然的国人,虽然是文人,可笔杆子就是咱们的枪”胡主编一边说,一边拆开了手里的信封,里面哗啦啦掉了一沓照片出来,白花花的吓了胡主编一跳,“我咧个乖乖”
吓得他家乡话都飚出来了
“这啥啊”副主编也惊了,“恶作剧吗给咱们报社寄这种照诶老胡你仔细看,这、这好像是郑氏报社的郑良俊啊”
胡主编赶紧拿起一张,尽量忽略那辣眼睛的地方,重点看脸,端详半晌,跟老伙计面面相觑
可不是咋地
正是郑良俊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手行云流水的小楷郑氏报社主编郑良俊真实性取向大揭秘与同侣大战三百回合疑似癖好特殊
下面是写的小一些的署名做好事不留名的少年小英雄。
“我咧个乖乖。”胡主编又说了一句,“这郑良俊口味还挺重啊”
副主编则迟疑“这位少年小英雄的意思是让咱们把这个新闻登报这会不会被人说是文人相轻啊”
“郑良俊算个屁的文人”胡主编大手一挥,“现在谁人不知他抛弃乡下原配停妻再娶忘恩负义的事,这就是一白眼狼,当世陈世美”
“那”
“不如”
俩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他们的报纸销量一直不咋地,又不爱去跟那些有钱人的花边新闻,小黄文更是想都不要想,但对家这种丢人现眼的行径还是可以登一下的,干掉郑氏报社,他们平安报社就是业界老大
谁还没有个垄断惠城的梦想了
于是,当养好伤的郑良俊去报社时,就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眼神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仔细一想,不就是那天他回家,妻子儿女岳父岳母看他的样子吗
难道是他跟郝大帅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吧
郝大帅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事儿被人揭露
不可能不可能,必不可能。
郑良俊整理好心态,摆出威严的模样进了自己办公室,他的心腹副主编跑过来,清了清嗓子,郑良俊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大家怎么都那么看我”
副主编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自认为开明道“主编你不用放在心上哈,我听说洋人那边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咱们国家古代,君臣之间还有断袖之癖呢,我觉得你不用在意,大胆地做你自己。惠城很多人就是思想太落伍了,其实这没什么丢人的。”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无非就是宽慰郑良俊,在拍马屁,见郑良俊确实是一头雾水,不由道“主编你没看平安报社今天的新闻吗”
郑良俊白他一眼“我从来不看平安报社的报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销量不是一直很差么,说不定过两天都要关门大吉了。”
副主编吸了吸鼻子,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您自己看吧。”
郑良俊满头雾水地接过报纸,几分钟后,他面部扭曲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宛如一道旋风,气势汹汹,夺门而去。
副主编在后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心说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要知道以前一直登这些新闻的可是他们郑氏报社啊
这么大的新闻,你说郑主编怎么不知道便宜自家人呢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愣是叫平安报社给抢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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