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宫里开作战会议时,元本溪等人定下的初步计划是,让夏侯淳率主力军拖住陈庆之,尽量缓败,为上路的血侯军争取时间。
血侯闵染擅长进攻,攻城拔寨,锐不可当,被誉为北唐的最强之矛。所以,元本溪派他去迎战白启,指望他死死压制晋军,利用优势兵力,为北唐打开突破口,从而带动起反攻节奏。
上路桐城方向,原先就有十万守军,跟血侯的亲军会合一处,共计二十五万人,兵力非常雄厚,绝不弱于白启。
所以,任真想不通,为何桐城一路也会失守,明明他们兵多将广,却被不擅进攻的白启攻破城池。
暗形闻言,跟梅琅对视一眼,苦笑道“此事说起来,还跟咱们有关。自从虎卫运粮后,不知为何,总会遭到小股敌军骚扰。他们绕道抄袭,能精准地拦截咱们的粮队,屡屡得手。”
任真脸色阴沉,默默看着沙盘,眼眸里噙着精湛的寒光。
不用想也能猜到,这肯定是绣绣在作祟。他中毒离开后,军营里无人知晓她的底细,再加上她掌管文书,对各条粮道了如指掌。由她做内应,提供情报,敌军劫不到粮草才怪。
他最初是想,利用绣绣设伏,引诱陈白袍上钩。没想到,他在南溪山离奇中毒,还没来得及定计,就先昏迷过去,才让绣绣得逞,损失掉不少物资。
暗形继续说道“我们怀疑,内部有奸细,但迟迟挖不出来,于是决定,减少运粮次数,派出两万虎卫,一次性押送十万石前去桐城,同时提前通知血侯,让他派兵接应。”
梅琅接过话茬,惋惜道“此事重大,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知道详情的人,只有我、统领和血侯三人。我们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想到,临时确定的路线还是泄露出去了!”
任真心里冷笑,你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你经不住枕边风,为了讨好绣绣,无意间把此事说出去。
暗形怅然道“路线泄露,原本安稳妥当的计划,反倒成了陷阱。我们运粮快到桐城时,血侯派一支兵马接应,中了对方的埋伏,发生激战。他正准备出城援救,这时候……”
“这时候,敌军主力突然攻城,”任真板着脸,替他说出结果,“闵染措手不及,顾此失彼,一时慌乱下,不仅没能抢回粮草,还丢掉了桐城!”
很明显,这是一招引蛇出洞,表面针对粮草,实际则图谋桐城。绣绣暗中提供情报,让此计得以成行。
暗形叹了口气,懊恼之情溢于言表,“所以说,桐城失守,咱们有很大的责任。若非有内奸出卖,十万石粮草便不会被劫,血侯军也不会折损过半!”
“行了,”任真冷冷打断,“咱们固然有责任,闵染也难辞其咎。他是久经沙场的人,应变能力如此之差,不吃败仗才怪!他守城不利,这口黑锅,不能让咱们虎卫来背!”
如果按游戏分工来算,任真提供运粮补给,自然是负责打野。就算被对方偷走野怪,损失的也只有十万粮草,而非兵线。血侯军负责守城,没必要因小失大,贸然被引诱出来,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暗形连连苦笑,“事已至此,陛下自有定夺,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咱们本就粮草紧缺,遭受这次重创后,形势更加严峻。必须尽快补充粮草,最关键的是,必须要挖出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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