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伤势极重,如海棠先前所说,在正常情况下,日之内,他是无法醒过来的。
但现在,他却醒过来了,这就说明,不正常的情况发生了。
他提着六合剑,悄无声息,走向任天行身后。
走出数丈后,海棠率先反应过来,惊讶地道:“任真,你怎么……”
她很好奇,本命复苏,怎么自己丝毫没察觉到?
任真默不作声,只顾低头前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陷入暴怒的任天行也听到了,刚转过身,便感知任真来到面前,不禁喜形于色。
他赶到这里时,任真就已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这令他愧疚万分,懊悔先前的迟疑。看到儿子苏醒过来,他当然很惊喜,心里激动地想着,时隔多年,总算要父子相认了。
“任真,你怎么……”
话没说完,任真豁然抬头,这副熟悉的面庞此时呆滞冷漠,眼眸深处激射出灿烂金光,宛如怒放的菊蕊。
他抬起手,迎着面带微笑的任天行,一剑捅过去!
嗤……
沉闷的声音响起,六合剑刺捅进任天行腹部,从他背后刺出。
鲜血顺着剑身直流。
这一刻,场间众人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怎么会!任真竟然偷袭自己的父亲!
任天行的笑容陡然凝固,难以置信地“看”着任真。腹部的痛楚袭来,使得他面部的肌肉开始抽搐扭曲。
“你为什么……”
他用力锁住六合剑,手掌流血不止。
他眉头深深皱起,脸上蕴含着极度复杂的情绪。
痛苦、震惊、迷惘、愤怒……千情万绪,同时涌出,唯独没有仇恨。
他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我是你父亲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绝对信任的儿子偷袭。直至此刻,面对醒来的任真,他终于承认身份,然而,已经迟了。
任真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听到这句话,攥着六合剑,从任天行体内用力抽出,动作机械而麻木,再度朝前刺去。
任天行大惊,但这次已有所防备,捂着腹部伤口,迅速闪到远处。
在所有惊愕目光注视下,任真锲而不舍,持剑继续走向任天行,大有赶尽杀绝的架势。
此时,海棠终于回过神,不顾一切冲到两人中间,试图阻止任真的疯狂举动,愤怒地喊道:“你听到没,他是你父……”
话音未落,任真挥起长剑,竟朝拦路的海棠砍去。
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海棠身形闪烁,艰险地躲过这一剑,毫不犹豫,调转到他身后,抬手在他背部连点数下,封住了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