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夕阳已有大半个沉入地平线。
楚天怀抱着如寒玉般冰凉,如琉璃般脆弱的绝美女子静雪,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孤独的行走着。
由于天地间一片空旷,除了他们再无旁人,气氛说不出的孤寂,孤寂的气氛中,他们就仿佛一对被世界遗弃的美丽孤儿似的。
夕阳一点点落下,静雪体内寒毒在巫术的诱发下,一点点严重,使她曼妙娇躯一点点冰凉,一点点削弱,绝美俏脸一点点苍白,她体内的生机,似是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似乎每过一秒,便有非常多的生机消失一般。
楚天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就好像静雪的生机一点点流逝。
“或许,当夕阳落下,天黑的时候,小静就会陷入黑暗,永远地离开我。”
尽管内心深处还没有完全原谅静雪,尽管明知距静雪的最终时刻尚有三天未过,但楚天内心深处依然莫名其妙就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他走了一会儿,觉得静雪身体越来越凉,甚至冰凉到让他隐隐感到心悸,便在一处有平整,类似坐席的石块前停了下来,以脱胎劫层次修为改变周围天地,形成一道将热浪隔绝在外的屏障。
待周围环境清凉下来后,楚天驱除了变得清凉的石块上使其变得纤尘不染后,扶静雪在上面做好,想了想,对她说:“我看看有什么野味没,给你煲汤喝,喝了汤,身体不冷了,我们再上路。”
闻言,静雪眼前不由浮现出那曾经发生的,美如画面的一幕。
那是在一座静谧的孤山中,尚且青涩年轻的楚天将猎来的野鸽做成汤,在小碗里,一口口的喂青色美丽的她喝。
尽管楚天哥哥事后信誓旦旦的说,那汤做失手了,咸的要死,但不知怎的,她喝进嘴里,竟是没察觉到有任何咸味,其中满满的都是甜蜜的味道,正如她当时所说,她觉得那汤很好喝,所以当时喝的一脸幸福。
至今想起,她仍然觉得,那汤一点也不咸,分明比蜂蜜还甜,可楚天哥哥为什么硬说那汤很咸呢,还真是奇怪呀。
“野味的味道吗?”
静雪回味了些,不由看向那天边的夕阳,夕阳不知不觉已将一般的身体没入地平线。
虽然她很回味那甜蜜的味道,但是,或许,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呢。
她便抬起美眸,凝视身体挺拔,面容英俊的楚天,说道:“天哥,我不要喝汤,我只想和你多说会话。”
“喝点汤,你身体能变暖和些,说话不能让你身体变暖。”楚天耐心的劝道。
“可我就是想和你说话。”
平时甚是乖巧的静雪,这会子竟出奇的任性起来,不但说,而且伸出纤纤玉手,死死抓住楚天袖子,抓的紧紧的挣脱不开。
楚天无奈,只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见楚天坐下来,颇不好意思的一笑。
却想,楚天哥哥,不要怪小静任性,只是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或许,还没能再品尝一次那幸福的味道,便会离开你了。
或许,这就是她生命最后的弥留之际,她宁愿这段时间,在和楚天的情话中度过。
“你想说什么?”
楚天坐下来,无奈的问道。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聊的,我都爱听。”
静雪美目眨巴了下道。
“可是,是你提议聊天的,应该是你说我听吧。”楚天据理力争。
“哼,我不管,我就是要听你说。”
楚天虽然觉得她这会任性的不可理喻,但看到她绝美却没一丝血色的俏脸,不由心头一软,想了想,便依着现况讲道:“先前轮回神族先祖们所说,咱们只有十天时间,现在第七日即将度过,时间已经不多了,可要抓紧一些。”
“是啊,时间已经不多了呢。”静雪不由将目光投向那一点点没入地平线的红色夕阳,微微发愣。
“凤祖虽然没能成功,但你也不必过于失落,我又想起一个好地方。”
静雪收回目光,疑惑的看着他。
其实,她一直明白,巫所下的诅咒,只有她面前的天哥能够彻底破解,唐殿主也罢,凤祖也罢,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个外人都不行。
不过,她并不能通过泄露她所中巫术的本质来向楚天求援,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她连等夕阳落下的时间都不会有,顷刻间就会香消玉殒。
楚天却说出心里的想法:“我想,我们可以到乾神族找姐姐,她父亲乾伯父是乾神族的王,修为高深,有他出手,应该…不,一定能化解巫所下的巫术的。”
“这巫术虽然厉害,但经历万法殿唐殿主,凤祖的化解,应该已经所余不多,乾伯父虽然未必能强过凤族,但有那两位的驱除做根基,必然能够一鼓作气,将所余的巫术尽数驱除。”
楚天目光中流露出憧憬,语气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就是不知,他是肯定给静雪,还是肯定给自己听。
“楚天哥哥,巫的手段,可与你想象的不一样。”
静雪心下暗想,但她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乖巧的点头,听楚天提到楚楚,便是顺着楚天的话说:“姐姐当时是被西门叔叔打伤的,我若去了轮回神族,一定要代他向姐姐道歉才是,就是不知,她会不会原谅我呢?”
说到这里,她心下不由忐忑。
就算她陨落在这,姐姐能不能原谅她呢,楚天哥哥又能不能真正原谅她呢?
正在她感到忐忑时,楚天便是笑道:“别人不好说,姐姐这个人我最了解了,她最善良最大度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一定会原谅你的,我会代你给她道歉的,任她怎么责罚都行。”
“就算不满意,应该是伯父伯母不满意,他们最疼姐姐了。”
“那又该怎么办呢?”
听她这么说,静雪真的惶恐起来,美眸中闪烁着心虚的光芒,宛如一个不经意做了坏事,事后又六神无主,惹人怜惜的小女孩一般。
“他们就算不满,我也不会让他们责罚你的,有什么过错,由我担着,就算他们给我揍个半死,弄出十倍百倍于姐姐当时的伤势,我也不会叫一声苦。”
楚天想象一下平时老爹意气风发的样子,旋即照葫芦画瓢,大手一挥,颇有男子气概的答道。
“天哥,你是真的不懂女孩。”
静雪芳心微微叹息。
楚天虽然不知,但她却是知道,若那一幕真的发生,姐姐如果真的对他有意的话,那心里必然是比刀绞还难受。
就算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姐姐的身份,见弟弟为一个不熟的女孩挨刀,也不会好受的。
这与婆婆初始对儿媳看不惯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女性对另一入侵者本能的排外和嫉妒。
他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