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何安此话,令何善的精神再度一震。
“若大人肯交在下这个朋友,不但你私养小妾的事不会被捅出去,就连这幅晴川山水图,在下也愿双手奉送。”柳寻衣神色一凝,伸手指向一旁的木箱,正色道,“并且,这里还有白银十万两,也一并孝敬给大人。”
话音未落,许衡已将箱盖掀开。顷刻间,一枚枚璀璨白银浮现而出,耀耀生辉,夺人耳目,直看的何安和那三名小妾眼睛发直。唯独何善,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踌躇模样。
柳寻衣先是威逼,而后利诱,将火候拿捏的如火纯情,恰到好处。
“你……”何善瞥了一眼木箱,又看了看桌上价值连城的晴川山水图,强压着内心波澜,反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直说吧!你究竟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聪明!”柳寻衣称赞道,“何大人快人快语,在下便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何大人知道我是贤王府的人,那也应该知道,我家府主与潘八爷交情匪浅。如今东湖帮对潘家咄咄相逼,我家府主自然要对其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柳寻衣紧紧观察着何善的反应,见他仍是气定神闲,目无波澜,方才继续说道:“东湖帮之所以能在颍川欺行霸市,为所欲为,究其根源,只因其受到官府庇佑。李老虎更是视大人如再生父母,对大人三天一孝敬,五天一上供,巴结不断。其目的,无非是想让何大人做他的靠山,好让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在颍川地界称王称霸。因此,在今日的颍川,李老虎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如同猪狗,但唯独何大人,他却是断断不敢怠慢。”
“那又如何?”何善狐疑道,“我知道你想对付他,此事我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给贤王府面子,至于其他事……我不想过多插手。”
“眼下李老虎整日龟缩在东湖帮内,要对付他并不容易。所以我想引他出来,但却又请不动他的大驾。因此想烦请何大人出面,将李老虎‘请’出来。”柳寻衣开门见山地说道,“只要李老虎一到,何大人的三名小妾、十万两白银,以及这幅晴川山水图,你可全部带走。”
“我若不答应呢?”何善语气不善地试探道。
“就算何大人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也同样保不住东湖帮。待我率弟子强势杀入,一样可以灭他满门,只不过是多费些力气而已。但与此同时,何大人的三位佳丽,也会出现在令岳丈面前,到时后院失火,何大人可不要追悔莫及。一边是名利双收,一边是家破人亡,我想何大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说罢,柳寻衣轻轻挥手,汤聪迅速将晴川山水图,从依依不舍的何善面前收走。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何善话锋一转,言语中杀机尽显。
“怕!”柳寻衣摆手笑道,“但你杀了我又能如何?我不过是贤王府中一介无名小卒,如今府主已经下令,李老虎必死无疑,何大人又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铤而走险?今日我若死在这儿,明天就会有成百上千的贤王府弟子出现在颍川城。到时,真正遭殃的或许不再是李老虎一个人。呵呵……为了一个李老虎,何大人不但不能讨好岳丈,而且还要放弃大好前程,甚至要冒着东窗事发,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真的值吗?”
柳寻衣此话虽然狂傲,但却无不道理。何善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他自然看的透彻。
“我如何信你?李老虎每年供奉我钱财无数,你若对付他,岂不是断我财路?更何况,如果你想害我,那我岂不是要人财两失?”
“我若想害你,你早就死了。”柳寻衣摇头道,“何大人不妨想想,你是官府中人,我们招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而且,你献上晴川山水图后,相信也不会再在颍川这个小地方委曲求全,何大人必会飞黄腾达,跃上高枝。到那时,难道你还会在乎东湖帮那点供奉吗?”
言尽于此,房间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何善目光闪烁着,反复思量着此事的得失利弊,而柳寻衣则是不紧不慢地自顾喝茶,也不催他。
许久之后,何善眼神陡然一狠,咬牙切齿地说道:“罢了!东湖帮这两年日渐势大,李老虎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借你们之手除掉他,对我而言未必是坏事。就算我不能因此得势,大不了日后再另择他人,取代李老虎便是。”
其实何善的心里话只说出一半,还有一半,便是万一柳寻衣戏耍他,他日后大可向潘家兴师问罪。潘家在颍川树大根深,还有几十年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跑的和尚,却跑不了庙。
“大人此话说的痛彻。”柳寻衣应道。
“不过李老虎已经知道你要对付他。”何善话锋一转,说道,“前几日,他派人给我送来大批金银,求我以官府之力,暂替他照应东湖帮在城中的各处生意,设法扼制潘家和贤王府,并在必要时助他一臂之力。以往这种事他都会亲自来求我,如今却是让手下传话,显然他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再想引他现身,定然不易。就算由我出面,只怕李老虎也不会轻易上当。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我从未主动邀请过他,如果此时冒然相邀,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既是如此,还让他主动来求大人便是。”柳寻衣沉吟道,“从现在开始,城中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李老虎再派何人求助,大人都无需理会,我要逼李老虎主动来求大人。到时,大人再与他相约于此,之后的事,就无需再劳烦大人了。”
“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主动来找我?”何善将信将疑地问道,“有可能吗?”
“何大人放心,在下自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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