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溱神秘一笑,摇头道:“看似一样快,实则……二人有着极其细微的差距。”
“那他们究竟谁更快?”
“苏禾用的血影刀,刀长四尺,上宽五指,下宽两指半。”洵溱并未正面回答阿保鲁的话,而是别有深意地轻笑道,“你再看秦天九的刀,长不过一尺有余,上宽不过三指,下宽不过两指。刚刚我们却看到他们二人同时出刀,你说谁更快?”
“苏禾!”
阿保鲁恍然大悟,眼中顿时泛起一抹惊骇之色,迟疑道:“真想不到,苏禾的刀竟比秦天九还要快上三分。”
“三分谈不上,一分差不多。”洵溱戏谑道,“兵刃讲求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苏禾的刀速度快,秦天九的刀更灵活,此消彼长之下,二人便在伯仲之间,令我等看不出上下之分。”
“你认为此战谁能赢?”洛凝语不知何时凑到近前,满眼好奇地向洵溱追问道。
洵溱深深看了一眼泪痕未干的洛凝语,忽然话锋一转,莫名地问道:“洛小姐,昨夜柳寻衣追出去救你,你可曾对他说过些什么?”
“这……”洛凝语稍稍一愣,转而问道,“洵溱姑娘为何这么问?”
“你可知,刚才在你来之前,柳寻衣陷入两难之境,险些被冷依依、秦天九、司空竹、唐钰四大高手围杀而死。”洵溱解释道,“而他之所以会陷入两难之境,正是因为洛小姐你。”
“我?”洛凝语脸色一变,转而看向远处正痴痴观战的柳寻衣,眼中不禁泛起一抹愧疚之色。
在洵溱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注目下,洛凝语犹豫再三,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实不相瞒,昨夜我曾叮嘱寻衣,让他千万不要为了我而耽误大局,更不要上蒙古人的当,让爹因我而变成大宋的罪人……”
“难怪!”洵溱一副了然模样,缓缓点头道,“难怪柳寻衣刚才会枉顾洛府主之命,执意挺身而出。”
说罢,洵溱为洛凝语递上一块手帕,似笑非笑地说道:“但他最终还是不能弃你于不顾,否则也不会沦为众矢之的。”
“什么……”
“一边是洛府主,一边是洛小姐。”洵溱自言自语道,“你们这对儿父女,险些将柳寻衣活活逼死。”
说罢,不等洛凝语再度追问,洵溱却突然转身,朝远处走去。
满脸复杂的洛凝语望着洵溱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又看向伤痕累累的柳寻衣,白皙细嫩的俏脸上,早已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场中,苏禾与秦天九已鏖战一百七十回合,仍是各有千秋,难分胜负。
血影刀快若闪电,势如群狼。短刀灵如蛟龙,狠如猛虎。
双刀在狂风暴雨中交相辉映,寒光嚯嚯,杀气腾腾,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刀兵撞击的声响,犹如爆竹般“铿铿蹡蹡”地迅猛凌厉,延绵无穷。
如此猛烈的攻势,换做常人,即便不失手错招,也会被累的臂膀酸麻,难以自已。
众人直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甚至连眼睛都看酸了。可苏禾、秦天九,却好像不知疲惫似的,鏖战呈胶着之势,并且愈战越勇,越打越猛,出刀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强。
众人观战,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叹服。于此同时,皆不由自主地深深感慨,苏禾和秦天九之所以有今日这般成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更非一般人可比。
柳寻衣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他扪心自问,当初在少林与秦天九一战,若非有秦苦提前指点,自己断不是他的对手。今日再看苏禾与秦天九的激战,心中更加笃定,自己远非他们二人之敌。
“再这样永无休止地打下去,岂不是打到天黑都没有结果?”腾琴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道。
“不!”腾三石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一百回合之内,胜负必分!”
“什么?”
腾三石此话一出,立即招至周围的一片惊呼。
“族长,他们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腾琴儿赶忙凑上前去,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腾三石却并未理会腾琴儿的好奇,而是将沉重复杂的目光,缓缓投向一旁的秦明。却见此时的秦明,眉头紧皱,面沉似水,不知不觉之间,眼中已是布满焦虑。
“都给老子住手!”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苏禾与秦天九的大战时,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呼喊声,陡然在人群之后响起。
苏禾与秦天九同时一惊,随即二人双刀相会,一触即分,各自飞身而退,先后翻落在武场左右。
“怎么回事?”
意犹未尽的金复羽不禁眉头一挑,随即眼泛狐疑地望向武场之外。此刻,与他一起循声而望的,还有武场中数千位不明所以的武林同道。
“滚开!全都给老子滚开!”
伴随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叫嚣,以及一片嘈杂的抱怨,只见上百名身披铠甲,手持钢刀的蒙古军士,蛮横地推开六大门派弟子,风风火火地冲入武场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秦大眼泛寒光,快步上前,怒声叱问道,“胆敢擅闯秦府,活腻了不成?”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西京将军驾到,尔等还不速速下跪叩拜!”
话音未落,一群蒙古军士之后,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魁梧男人,在瓢泼大雨的洗礼下,迎风踏水,大步而来。
然而!此人的出现,却令站在角落中看热闹的沈东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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