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鬼手唐轩(1 / 2)

血蓑衣 七尺书生 2282 字 1天前

八月二十六,丰州城南,九州客栈。

一个月前,龙羽和胡马帮三大档头曾在此落脚,遭遇唐阿富和“俏八绝”伏杀。

一场混战,险象环生。那日之后,江湖中风云巨变,局势一转再转,短短一月,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蒙古人在中原精心布下的一场“借刀杀人”的骗局,最终在阴差阳错之下付之东流,烟消云散。

八月中旬,西京将军隋佐,将秦府之事上报蒙古朝廷,蒙古大汗对此极为震怒。

不日之后,蒙古大汗驾临赤风岭,向颜无极耳提面命,叮嘱他做事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以免铸成大错。

先是“好言招安”不成,后是“借刀杀人”失败,颜无极对中原武林的策略,一而再、再而三地铩羽而归,令蒙古大汗对其心生不满,甚至开始怀疑他的能力,这让颜无极羞愤交加,懊恼不已。

时至今日,肩负重任的颜无极,已不敢再假借他人之手行事,无论是苏禾还是龙羽,他都不再相信。最终决定亲自出马,赶赴丰州密会一位神秘人物。

今日的丰州,大雨延绵,似乎要将这片天地冲洗的一尘不染。

傍晚,九州客栈的客房中,颜无极凭窗远眺,凝视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如断线的珠串般倾泻而下,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房间内,龙羽、胡震邻桌而坐,各自饮酒。霍彪、裘狰站在一旁,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苏禾由于伤势太重,至今仍在赤风岭休养。

直至此刻,他们已在这里等了足足三个时辰。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令颜无极几人同时神情一震。

“吱!”

一道轻响,房门应声而开。

门外站着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精瘦男人。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披头散发,满身湿漉的年轻人。

男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削瘦而阴沉的脸庞。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瘦,皮肤黝黑,头发稀松,五官紧凑。眼窝深陷于颧骨之内,鹰钩鼻下,两片干瘪的嘴唇上布满裂痕,模样甚是骇人。

反观男人身后的年轻男子,却是白白净净,清秀俊朗。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笔直如枪,双目如炯,鼻直口阔,举手投足间,难掩一抹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之意。

最惹人注意的,是年轻男子身后所背负的一张造型古怪的铁弓。

此弓的形状,宛若一只张开翅膀的“雄鹰”。但只有“双翅”,却没有“鹰首”。只有拉弓搭箭时,箭矢与铁弓合二为一,那时箭头自会幻化成“鹰首”。

“雨势滂沱,泥泞难行,让各位久等了!”

男人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与其容貌一般,干瘪而嘶哑。

“进来说话!”

在颜无极的招呼下,二人迈步入房。男人的蓑衣下摆不停地滴水,掺杂着二人鞋底的污泥,一路走来,留下一片泥泞脚印。

“在下唐轩,这是劣徒黎海棠,见过颜岭主。”

男人自报家门,同时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年轻男子。

“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鬼手罗刹’唐轩?”

望着其貌不扬的唐轩,颜无极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狐疑之色。显然,眼前的唐轩,与他想象中的“鬼手罗刹”相差甚大。

“唐轩便是唐轩,谈何大名鼎鼎?”唐轩的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息怒。

“此言差矣。”颜无极摆手笑道,“在辰州时,若非你出手相助,龙羽又岂能利用唐门暗器伏杀峨眉弟子?呵呵……”

此言一出,胡震看向唐轩的目光中,陡然迸发出一抹浓浓的好奇之色。

“奉命行事罢了!”对于颜无极的寒暄,唐轩表现的不卑不亢。他话锋一转,语气古怪地说道:“只不过,最终的结果似乎并不尽如人意。”

“人算不如天算。”颜无极的脸色微微一变,淡笑道,“更何况,这场闹剧也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让颜某结识了你这位朋友。”

对此,唐轩仍不为所动,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颜无极,似乎在等他说明来意。

颜无极上下打量着唐轩,似笑非笑地说道:“听闻,你和唐门总管唐辕,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轩辕、轩辕……你叫唐轩,而唐门总管叫唐辕,你善于研制暗器,故而被人称为‘鬼手罗刹’。唐辕善使暗器,因此被人称作‘千手修罗’……如此想来,这个传闻应该不假。”

“非但如此,就连长相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龙羽端着酒壶,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看向唐轩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玩味之意。

“我很好奇!”颜无极眉头一挑,笑问道,“为何昔日的唐门暗器房房主,今日竟摇身一变,成了龙象山的四大护法之一?”

和“无道神僧”司无道一样,位列龙象山四大护法之一,正是唐轩如今的身份。

“传闻是为了‘唐门总管’之争,不知是真是假?”龙羽戏谑道,“当年你是暗器房房主,唐辕是追魂房房主。论辈分,你是他大哥。论功绩,你为唐门研制出诸多暗器,贡献远胜唐辕。于情于理,当年都应该是你晋升唐门总管。可唐门的规矩偏偏不通情理,成为唐门总管的首要条件,是擅‘使’暗器,而不是擅‘制’暗器。区区一字之差,让你与总管之位失之交臂,说来倒也十分可惜。自那之后,你负气离开唐家,誓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给唐家人看看。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你误打误撞进了龙象山,并且还混上护法的宝座,想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些事已过去多年,我早就忘了。”唐轩淡淡地说道,“龙羽,你邀我来此,难道只是为了打听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