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子的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有多么天真。

这里确实有不少油水可刮，但同时也是非常容易得罪大佬，自从当上这个所长，各种麻烦的事情弄得艾格森特心力交瘁，脑袋上本来就不多的毛发近来越发稀疏，开始有朝卤蛋进化的潜质。

比如今天依然是如此。

为了显示自己的两袖清风，艾格森特大主教的办公室内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显得非常朴素。此刻，这朴素的办公室内的木质沙发上，坐着两名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身穿黑袍，面色苍白，眼睛是类似冷血动物般的金色竖瞳，坐在对面的另一人则是穿着白色带金边主教服的中年人，但平时总是一脸和气的他，此刻脸上却挂着不豫的神色。

“古雷温大人，您也知道，今年安迪拉矿山那边的光耀晶石矿脉因为黑暗议会的袭击大幅度减产，加上其他部门也有需求，恐怕没法凑齐您要的数量…”

艾格森特大主教露出为难的面色，看了看黑袍人的脸色，发现他苍白如死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好继续道：“恩典之霖也没法提供那么多，剩下的用高品质的洗礼圣泉替代您看怎样？”

“艾格森特主教，我的实验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光耀晶绝不能少。”

“至于圣水，如果不用恩典之霖而是拿洗礼圣泉代替，审判者的死亡率一定会大幅增加…他们每个人都是主最忠实的仆人，你觉得这些人的性命和恩典之霖哪个更重要？”

黑袍人阴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让艾格森特浑身不舒服的气息。

“得了吧，古雷温。”穿着金边主教袍的中年人的声音响起：“你的审判者的命重要，那些在沙特兰萨的圣职者们的命就不重要了么？”

“而且，你那些研究都多少年了？每次都说即将成功，结果除了浪费了教廷大量的珍贵资源，死了一大堆人之外，又有什么成果出来了？”

他端起小几上的咖啡杯，皱眉道：“真不知道冕下为什么还会允许你继续做这些毫无意义的…”

一阵极端压抑，让人几乎透不过气的气息从阴沉男子身上溢出，目标正是坐在对面的中年人。

“喀嚓”

中年人手中的咖啡杯在这股诡异的气息下绽开了一丝裂纹。

“怎么，无话可说就要动手吗？”

中年人眯起眼睛，他身上也升起一股浩大的气势，却显得中正平和，犹如圣光的照耀。

“两位大人，别这样，都冷静一点…”艾格森特大主教一身冷汗，内心把这俩个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大佬骂了一万遍，但为了自己可怜的办公室着想，还是硬着头皮起身劝架。

黑袍男子的气息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沉默。他知道，对面这个中年人——枢机主教菲利普实力不在自己之下，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教宗冕下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掌管着圣痕受印相关事宜，即使艾格森特没法解决，闹到冕下那里，冕下多半也不会支持自己。

毕竟，比起自己难产多年的实验，圣痕受印仪式更加稳妥有效，虽然也有伤亡率，但比起自己目前的成果来看，优势是不言而喻的，资源也必定会朝那边倾斜。

“那么圣水一部分可以换成高品质的洗礼圣泉，但光耀晶绝不能少。”黑衣男子沉默半晌，做出了让步。

……

“古雷温，我再劝你一次，你的路子完全是错的，而且极端危险，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从圣制所出来，菲利普枢机主教走在黑袍男子后方，突然开口。

“……菲利普，你看着吧，很快我就会证明的…”

黑袍男子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菲利普默然不语，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你变得完全不像是以前的你了…瑟西莉的死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