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户全部敞开，深秋的凉风将窗帘不断吹起，办公室里略微有些清冷。

一个细瘦的人影靠坐在办公桌后的一把高背椅上，本就晦暗的月光加上逆光，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拉斯福特能感觉到一道无机质的冰冷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是的，属下问话时对他使用了精神力诱导，应该…说的不是假话。”

此刻，在林顿面前神经质般的拉斯福特却显得十分正常，不仅如此，似乎还显得有些敬畏的样子。

“呵呵，拉斯福特，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这么天真。”

办公桌后，响起一个有点苍老嘶哑的女声，黑影的抬起左手，食指尖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点燃了一枝卷烟之类的东西，袅袅的烟雾开始在这间漆黑的办公室里缭绕。

“大人，您的意思是？”拉斯福特有些讶异地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了对方在烟头火光的映照下，如宝石般鲜红，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的无机质眼睛。

“不过也不能怪你，你对教廷目前的情况还是不太了解，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从数十年前开始，除了冕下之外，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能够得到真正的神启了。”

“什么？！”

拉斯福特闻言有些吃惊：“这…”他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也差不多。”黑影似乎看出了拉斯福特的想法，淡淡地道：“所以，古雷温大人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尽快完成自己的研究——只有那些愚蠢的红衣主教们，盲目乐观，要么就做着徒劳可笑的努力，不愿正视现实而已。”

“…大人，我明白了，那么这个小子…就是在撒谎？”

听到对方否定了自己脑中的猜想，拉斯福特的神色才好看了些。

“这倒是未必，不过他在梦中所看到的‘那个东西’恐怕未必是你想象的…”

黑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卷烟，吐出一道雪白的烟雾：“对了，裁判所的人还在和安其罗的那个瞎眼女仆打游击么？有没有什么情报？”

“没有，对方的警惕性很高，据说裁判所那边的人手根本无法深入。硬要说情报的话——”

听了自己顶头上司的询问，拉斯福特回想了下，才道：“好像前阵子的报告中提到，那小子和古雷温大人的女儿似乎相处得很不错的样子，据说两人经常从图书馆一同到训练场练习神术…”

“哦？呵呵，有意思…那小丫头也到了这个年龄了么…”

听到这件八卦，桌后的人也发出了一阵嘶哑的笑声，让她显得多了一丝人情味：“我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也是个不走运的小丫头，可惜啊…”

她不再说话，似乎就这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拉斯福特知道，按照这种习惯，总长大人一时半会儿是回不过来神了，于是站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就无声无息的退出了这间漆黑无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