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近年荀观有意遣人关注的结果。这么多年来,除去秦门后人与古战场,中洲一直都是最普通的地方,没有更多值得关注之处,直到如今状况也依旧,只是多了一个名字罢了,玉牌就算想多也多不起来。
“陆启明,”荀观伸手摘下那枚玉牌向七夕抛过去,叹气道:“还是再看看他吧。”
七夕一揽琴弦,悬停于空中的玉牌随即散为一片淡金字文。
她道:“一样。”
荀观嗯了一声,道:“他也只有一个人,才十几天时间,没有事情是正常的。”
虽然这么说,但荀观还是一字不漏地将陆启明的资料重新看着,直到记录中最新的部分——陆启明取了中洲一凡俗国家的江山玉芝。
“江山玉芝,大冶遗址,黑三角,还是楚少秋那次的事。”荀观随口说了几个词,自语道:“没什么新意啊。”
七夕不由笑道:“公子方才还是那样说的。”
荀观一怔,微笑承认道:“没办法,我对他太好奇了,难免便想多知道些。”
七夕道:“公子不必担心,等我到了古战场,一定为公子仔细看看他。”
“不可!”荀观皱眉,道,“七夕,你之前答应我的,都忘记了吗?”
七夕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依言复述道:“不靠近他,不与他交流,不帮他也不害他。”
荀观正色道:“如果做不到这些,你就不要去了。”
“我会听公子话的,”七夕只好作保证,接着又问:“但是公子何须对他如此警惕?能与谢云渡、楚少秋他们结交的人,多半都是很好对付的。”
荀观闻言莞尔,却微微摇头,“陆启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身处的情境,偏偏这一处却是我最无法下定论的。就算古战场中无人敢动你,而他与承渊毕竟是旋涡中心,任谁深入都结果难料。虽然我允你这次过去,但也只是许你旁观,其余一概不可。”
七夕默默点头答应。
荀观便再次把目光望向了空中漂浮的金色文字,指尖虚点在最后一个字上,沿着时间轨迹缓缓向前滑动,时而停住,时而继续。七夕知道他是在与同时发生的其他事情做联想,便安静地站在一旁不相打扰。
“了了斋。”荀观忽道,“不久之前,苏唐作信使期间在中洲设置的第一个信物被人取到了,猜测是一位来自神域的年轻人,敛息术高明到连苏唐都无法分辨,似是灵盟方面的修行者,但始终不愿露面与苏唐交谈。”
七夕恍然道:“莫非这人其实是陆启明?”
荀观道:“很可能。”
七夕下意识抬指拨动琴弦,就要将这一条添上。
“不必,”荀观阻止了她,侃笑道:“我今日只准备‘信口开河’,可不要真记进去。”
正当七夕依言收手时,勾玉阁中却倏然响起了另一道悠长琴音。
七夕聆听片刻,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师尊说要记的,还说公子你猜的往往比专门算的更准。”
荀观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可以把这当做夸奖吗?”
七夕转眼间已把新的信息添了进去,轻快问道:“公子,还有别的吗?”
荀观连忙摆手道:“不敢有了。”
七夕抿嘴一笑,琴音一收将字迹还原为玉牌,重新挂回玉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