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电话，傅九都能听到那头主任的声音，就像是批评孩子一样，正在批评她的母亲。

他说：“你们农村出来的，就是不会管孩子，惹出这么大的事来让我怎么做？“

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尊。

贺红花，他的母亲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她是农村人。

傅九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导购员也是用这种看不起的语气和她说话。

贺红花当时就冲了上去：“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也是靠自己的手赚钱养家，我是少了你钱还是怎么的？对你态度恶劣了？你就这么看不起农村人，谁家往前面三代数，不是农村的！”

那时候的贺红花多有底气，就像是古代小说里的女侠。

可如今，为了要保住她上学的前途。

贺红花全程都在赔笑道歉，说对方说的对。

这都是为了她……

傅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踱步走过去，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抽出了她母亲掌心里的手机。

贺红花回头，愕然的看着她。

电话那边的张主任还在吊着人胃口：“想要让你儿子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手续走到一半了，上上下下的人都需要打点，你们农村人大概不懂这一套，可学校就是这个样子，你也好好想想，真愿意让他回来，就出点什么东西，好学校也不是人人都能留住的对不对？”

傅九听的眸光一寒，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戾气，衬着银灰色的碎发，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夜间的吸血贵族：“你说的对，我们农村人确实是不懂这一套。不过，公然让家长给你行贿？呵，张主任，你这个教导处主任还想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