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堂上。姬溪当先站出,详细的汇报了史景之乱已经自己是如何处理的,而后,为自己请罪,请刘协制自己不查之罪。
姬溪的心里是忐忑的,刘协的态度对他乃至对整个关中来说至关重要,他不想做董卓之流,但若刘协果真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为大局着想,他便不得不挟天子令诸侯,说好听点是承伊尹霍光之志,说白了就是乱臣贼子。再者,姬溪极为珍重自己和刘协的感情,若刘协不再信任他,他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他自己也不知道。
幸运的是,姬溪最担心的也是最不愿意接受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请罪的话刚说出来,刘协便说“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何况太傅身兼国家大任,朕安能强求太傅面面俱到,蒲坂之乱,不过一小疾耳,望太傅不要自责,更遑论罪责,若当真治罪,当治朕的罪才是。”
刘协的话,说的诚恳,最起码姬溪觉得诚恳,于是乎,姬溪立刻放下心来,只要有了刘协这句话,其他人的攻讦都不足为虑。
这时,几个御史大夫站了出来,一人道“蒲坂之乱,乃因太傅军权独揽,骄纵将士所致,陛下若不严惩,以何告慰蒲坂数万百姓的亡灵。”
刘协“首恶已除,尔等勿要以偏概全,退下。”
而敢站出来指摘姬溪的,必是愚忠的,这等人,又怎会因刘协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训斥而退避,只见那御史大夫伏地痛苦曰“史景乃小疾耳,姬溪才是国之大患,陛下若不早除,汉室之倾覆近在眼前啊,陛下圣明,切不可妇人之仁,听信小人谗言啊。”
又一人道“天意不可违,民心不可违,眼下白马门前尚有数千百姓请愿,陛下如此纵容,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再一人说“姬溪自比管仲乐毅,但却暗藏伊尹霍光之心,陛下不可不查啊。”
一连几人,接连发声,而后以头杵地,哭声不绝。
气愤激扬,朝中不少臣工面有愤色,似乎颇为赞同。
姬溪,姬昀,吕春三人面色阴寒,但此时三人都不宜说话,既不能揽罪,也不能辩解,他们只能等刘协的态度。
昨夜田丰的谏言,令此刻的刘协极有果决,只见其一声大喝“放肆,太傅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关中能有此时之富足,太傅功不可没,尔等以偏概全,妖言惑众,莫不是要朕坐那忠奸不辩的昏君吗?退下,再敢胡言,定斩不饶。”
闻言,多数臣工面色大变,显然没有想到刘协的态度竟然这么坚决,而那些跪地的臣工更是觉得生无可恋,竟自骂起刘协昏庸,又骂姬溪蛊惑了君王,甚至有要以死明志者。
闻言,刘协的心中既气愤又感动,气愤于殿中跪着的这些人不识时务,乃是愚忠,感动也是因为这些人毫无保留的愚忠。可不管心中是怎样的气愤和感动,刘协的面上却只能装作大怒,喝道“放肆,甲士何在,拖出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