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设拉子到伊斯法罕比较令人愉快的方式是坐过夜大巴,
普通车与车的区别是3元人民币,据说车可以把座椅放平,能平躺,非常令人愉快。
大爷有的是钱!
不就是十三块么,给!
上车之后,就发现,
前人之述备矣……个屁。
什么平躺,这个世界对平躺的定义也有那么巨大的区别吗,最多可以放到70度角,
70度,其实也是一个很尴尬的角度,睡着睡着吧,人就会默默的、静静的、悄悄的,从座椅上滑下来,靠背的设计也不是那么的合理,
人滑下来之后,会变成脖子被弯折成不能再弯折,除非下巴能把抵着的皮肤给扎穿。
稍微坚持那么五分钟,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最后,传说中的平躺,变成了各种诡异姿势的集合,
车上没厕所,但是有一个小冰箱,冰水无限量供应。
有进无出,也是一种神奇的设定。
八小时的路上,也就一次停车休息上厕所,一直到终点,冰水还是满满的一柜,没有人拿。
传说中,到达伊斯法罕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于是,当司机在黑灯瞎火的五点四十大声嚷嚷伊斯法罕的时候,完全没有人搭理他。
然后,车就愉快的开到总站。
司机发现坐在车尾部的几个睡如死尸一般的中国人,震惊的问:“你们没下车吗?”
以上这句话,是通过司机的表情和语气猜的,
司机同志说的是波斯语,
只听到哇啦哇啦哇啦,然后顾淼拿出票,指了指伊斯法罕。
司机一脸的愁苦,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坐过站了。
现在轮到顾淼他们一脸愁苦了。
执手【并没有】相看泪眼【没流下来】,
竟无语凝噎【互相听不懂】,
最后司机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示意五个茫然的人类坐回自己的座位,他把车从总站开出去,兜去了伊斯法罕那站,把他们扔了下去。
落地时,顾淼看了一眼时间,正是六点三十分,朝阳从东方喷薄而出。
这一刻,他很想问问那个写攻略的人:“你也是坐过站了吗?”
在车站继续茫然,问了几个人酒店怎么去,
有人指着地图中间的车站表示:“你们在这个车站,就在酒店旁边,出门左拐就是。”
妹子们高兴的出门,顾淼感觉到周围的荒凉与地图上到处是商店的模样很不匹配,于是又抓了一个正准备上学的女学生。
女学生会英语,指着地图最东面的车站,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如果要去酒店,需要坐车。”
荒凉的车站,也许它的名字叫伊斯法罕北郊长途车站,根本就没有可以打车的地方,
女学生表示,她正好也要坐这趟车,可以告诉她们在哪里下。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来了,
没零钱!
伊朗也是上车刷卡,不找零钱的那种无人售票式。
公交车票是一千里亚尔,然而五个土豪中国人手中最小面额是一万。五个人,也就五千块。
虽然五千里亚尔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数目,不过平白就这么给出去,实在有一种很亏的感觉。
还没惆怅完,公交车就来了,女学生无比热情的把他们推到了车上,顾淼正打算把一万里亚尔放在投币箱里的时候,女学生掏出她手中的公交卡,连刷了六次,然后对顾淼说:“k”
伊朗的公交车,男女分开,前半截坐的全是穿着很普通的男人,
后半截坐的全是女人,黑压压的女人,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头巾,
坐在泾水与渭水分界线的,是大妈。
这让顾淼想起了东瀛古老的浴室,男女分开,但是有一个坐在正中看场子的人,如同排球比赛的裁判,居高临下,可以同时看男澡堂和女澡堂,这个重任,都是大妈负责。
同行的一个姑娘,坐下来之后,本能的扯下了头巾,还把长发挑到后面去垂着,结果被好几个大妈呜里呜啦的教训,让她赶紧把头巾盖回去。
沙蓓蓓小声说:“怎么感觉在这不戴头巾,像是当街露胸一样的严重?”
“不错了,还没看见宗教警察,要是衣着不检点,说不定当街就枪毙。”顾淼吓唬她。
对年轻女人最苛刻的是心理年龄大的女人,这句话真没说错,
年轻的姑娘们就不一样了,伊朗的妹子们,在被迫戴上头巾以后,开始几年,严严实实,
然后,微微露出额发,
再然后,越来越向后滑……
总之,就是疯狂的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
伊斯法罕,是伊朗物价最高的城市。
abassi htel,阿巴斯酒店,是伊斯法罕最贵的五星级酒店。
这一次,前人之述还算备矣,
前人的评价是:超七星级的外观,如家七天的内部。
把外观说成是七星级,略有夸大,不过就冲着如同一地的玫瑰、设计精巧的喷泉,看起来特别装逼的旋转楼梯,也挺不错的。
内部比如家七天还是要强许多的,起码也得是精选级的那种。
能塞六个人的套房价一晚529999里亚尔。
平均下来一人两百块人民币不到,就性价比来说,相当的令人愉快。
但是数钱并付给前台的工作,没有人愿意接手。
一晚房费所需要支付的费用高达5厘米,
除了一万面值的,还有一些零碎。
沙蓓蓓把钱拿过来:“从来没数过上百万的钱,正好体验一下。”
“我现在体会到《人民的名义》里,点钞机的感觉了。”沙蓓蓓数了三百万之后,觉得自己已经领悟了新的奥义:视金钱如粪土。
“不数了,直接给前台吧,他们有点钞机。”顾淼给出解决方案。
“科技进步,将人力从重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
看着点钞机没一会儿就数完了,沙蓓蓓深深的感慨。
整个豪华酒店大堂的前台,只有一个人会说英语,不仅只会说英语,还有些前后不着调。
入住时间是下午两点,八点的时候问她能不能通融一下提前入住,坐了一夜的车,想休息一下,她说九点可以,等数完钱,转头就变成,还是要到下午两点才能入住。
从容镇定往往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漫长的人生里不断的被磨炼出来的,
虽然躺一会儿的梦想破灭了,不过,众人也飞快的接受了现实。
永远有pn b,不仅是混职场的重要素质,
对于旅行这种充满不定因素的事情,也一样。
努力的寻找了一下,最近的一处景点,叫第八天堂,
到了门口,哎嘿!
人家还没上班!
刚刚调整了夏令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淡定的五人组,转头就杀向隔壁的珠宝巴扎,
出门旅行的时间有限,机票住宿吃饭都是成本,平摊下来一天也是不少钱呐,
总要多多的愉悦自己,才能摊薄成本不是?
姑娘们对blg blg的东西,从来没有抵抗力,当然,理由是“还没开门,先转转呗。”
不愧是波斯最贵城市里的珠宝大集市,
整个气质就不一样,
随便看了一套首饰,顾淼觉得自己快要被闪瞎了,
婴儿戴的平安锁见过没?
像平安锁那么大的祖母绿,
周围镶了一圈钻石。
垂坠的穗子,也是钻石,
项链的链子部分还是钻石。
正常的钻石项链也就是吊坠是钻,链子是白金或是铂金,细细一根就算完事,
伊朗这里对待钻石项链的态度是把钻石像珍珠项链那样用几十颗钻石串成一圈,
至于标价……这重要吗?反正是一串零。
“比国内便宜好多哎,不知道能不能刷卡。”对珠宝价格略有研究的妹子跃跃欲试。
沙蓓蓓问道:“你懂宝石吗?”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