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和白广恩离去之后,这大帐之内,实际上也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了,其余几个总兵都是杂号,剩下的无非是一些游击与参将。
“这次征朵颜,李闯那边得到消息以后恐生事端,督师要尽早决定,以备不测。”大同左路参将王辅臣说道。
陈奇瑜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抽掉了大同和宣府的兵马,西北大营薄弱,先派人通知宁武军周将军,将这个消息告知与他。”
按去年朝廷上的意思,周遇吉和麾下宁武军是归兵部直辖,就连陈奇瑜这个五省总督都对其只有管辖之名,毫无统御之权,所以陈奇瑜说话的时候,也只是用“告知”这个字眼。
“督师,末将听闻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大同右路参将杨振威低声说道,看样子,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讲。”陈奇瑜点了点头。
“遵命,末将听说前一阵子京师出现了变动,几百名大臣被株连,永乐年的瓜蔓抄再现,就连兵部的张部堂都给换了,不知督师可曾听过此事?”
“本督听过,据说是换成了南京的朱大典为兵部尚书,怎么,难道你看出什么了?”陈奇瑜有些纳闷。
“不不不,督师都没看出来,末将怎么敢。”杨振威失笑几声,连连摆手,过会儿还是悄声说道:“可是督师,这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朱大典刚上任就对您来了釜底抽薪这么一出,不得不防啊。”
“哼,朱大典虽为浙党,但却并无结党营私之事。陛下任人惟贤,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再说了,本督身正不怕影子斜,瞎猜忌个什么?”
“有那功夫,还不如想一想如何将你大同东路的土匪、山贼都剿干净,也好给本督减些忧烦,为陛下分忧。”
“末将罪过,回去便严加约束属下,定在今年之内,将东路的山贼、土匪一网打尽。”杨振威反应倒快,直接抱拳请罪退了回去。
商议一阵,其余众将也没什么好建议,陈奇瑜起身说道:
“此番朝廷征塞外,乃是国朝多年未有之盛举,传本督军令:
其一,檄凤阳、山东,命刘良佐、牟文绶、邱磊等部克期北援,固关不容有失;其二,檄武昌左良玉部,若李贼有所异动,立即率部阻截;其三,闯贼必不会善罢甘休,诸将需得严密封锁消息,死守关隘,没有本督军令,禁止擅自出城迎战。违者,以军法论处!”
“谨遵督师军令!”王辅臣、杨振威等人连忙起身,抱拳齐声喊道。
陈奇瑜点点头,待诸将下去之后,却好像浑身气力都在一瞬间消散殆尽一般。
这次北征几乎将大同、宣镇还有蓟镇与京畿兵马抽调个一干二净,李闯接机发难是必然之举,少了高杰和白广恩这两员与李闯有生死之仇的悍将,能不能防住流贼的下一次攻势还是两说。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关内贼军还没有剿灭干净,怎么会突然打起朵颜地界的主意?<!-up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