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营的成与败牵动着无数人的利益,陈奇瑜也就跟着被火烤,他心知肚明,这折子前脚递上去,整个京城的官僚和地主们基本都会得到消息。
要是只给皇帝上报,那就相当于自己坐实了此事,起码也要给内阁递过去一份,否则就连各部院的官员都会有所微词。
这个时候的内阁签押房,坐北朝南的是首辅魏藻德和次辅蒋德璟,其余几个阁臣分列左右,因为签押房没有那么多位置,所以后来那些官员就只能站在阁臣们身后。
对于这些人来说,所谓的捷报它就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牵扯到神经的还是后头要议的。
据方才来传话的直殿监掌印李春透露,皇帝批了几个折子就去了景阳宫,当时说的时候,李春还一直乐个不停。
的确,那处宫闱已经多年未有妃子居住,因处地冷清,再加上位置偏远,去哪儿居住的妃子基本都是要竭尽全力的搬走。
久而久之,景阳宫在后宫之中便成了第二冷宫。
这柔妃虽是外族女子,但此事看来,的的确确是有她自己的本事,居然能让崇祯皇帝连着几日不去坤宁宫,反而有事没事就去那景阳宫休息。
现在皇帝去了大老远的景阳宫,虽说周围全是厂卫,但总归神情能有所放松,臣子们也便是开始按部就班的争论。
李春可不是为了给臣子说皇帝去向的,最主要还是传话来了。
“谕户兵等部衙门:
朕览户部等衙门请发内帑银两,朕岂不重念封疆吝惜不发?但思军国诸费向有经制,祖宗朝大兵大役率皆外廷调度。即在皇祖时,讨平宁镇、征播驱倭,一切兵饷不闻请帑。今崇祯年,帑金积贮有限,内廷诸费不赀,原非额供可应外急。
迺自东事军兴以来,户兵等部不闻长画,动请内帑,十七年危亡存急之秋,辽兵安在?
所谓内帑供需之兵,请则危言要挟,用则如任意开销,调募不求精强,防御不合窾会,耗费徒多,绩效鲜睹。
且如辽东旧兵七万额,今已不听调度,乃成辽左三桂私兵之势,旧时饷近七十万,每增新兵十三万,岁饷便至五百余万,乃自辽沈既陷,河西官军精忠报国能几?
兵数相悬,未归朝廷,即称外关角羊有恙而不至,假使辽兵全在,饷银安入谁人腰包?
朕又闻十五年发去陕西赏银二百余万,策在剿匪,然荷戈军士未沾,文武私囊半满,平添朕昏聩之过,西北积余亦送贼手,又有何益。
朕每念之痛恨,见今各衙门候发帑银,恐仍前毙,多发何益?
今朝西北危存战局,帑金需朕亲发,自今日起,内帑、国库动发分毫,皆需朕之,厂卫监察百官,贪内帑、国库者,尽诛九族,绝不姑息。
朕思前想后,每感社稷之重,决议增四地粮仓,东可抵蓟屯之地,西可至宁固双关。京师、南京、大同、济宁四地,年末以前,粮仓需满。”<!-up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