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刀时,钱谦益胸膛处血流如注,制止不及,直渗到小腿处,真看得围观众人心惊肉跳,刘老四却是不慌不忙,取出大刀将钱谦益小腹挖个硕大窟窿,继之再细剐八刀。
头十刀之后,看似粗壮的刘老四却有些气喘,坐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小椅上稍事歇息,待他不久后再起身之时,钱谦益浑身鲜血几乎流尽,紧接着再剐十刀。
此后,循环反复。
除了头几次为钱谦益放血刘老四休息时间长了一点以外,其余都是歇息片刻便起身动刀,十刀一次,剐了三百五十七刀后,马士英见天色已经昏沉下去,示意刘老四不宜继续行刑。
早已休克的钱谦益被神武军兵马和应天府衙门押往牢狱看管,准备明日继续行刑。
当晚,魏国公徐文爵府邸,聚满了包括忻城伯赵之龙、保国公张国弼等十几名威望较大的南京勋戚,谈及白日之事,人人都是义愤不已。
张国弼摇摇头,说道:“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宁完我剐了四千一百刀也就罢了,此人是个汉奸,可钱老究竟犯了什么错,这样做,岂是人君所为!?”
“这话可不能乱说。”见众人义愤填膺,徐文爵却有些退缩,摇头坐回位置,说道:
“把话说明白了,钱谦益怎么死,和本公没有半点想干,陛下将会如何处置商税,却是本公关心之事。”
赵之龙点点头,说道:“魏国公说的不错,钱谦益今日被剐了三百五十七刀,眼见是活不成了,东林党算是完了,咱们自然没必要搭进去。”
“不过,魏国公你可要想清楚,那昏君如今在顺天府收商税,显然是试水之举。顺天府眼下全是厂卫和那昏君的新军,你我是管束不住的,只能任由其事。”
“若这商税在顺天府推广开来,下一个说不得就是江南,不得不防啊!”
徐文爵是徐达子孙,但并没有先祖那般文韬武略,生性胆小怕事,又对自家丁点利益极为看重,听了赵之龙的话,当即点头说道:
“此事从前是钱老,钱谦益负责。如今东林被诛倒是好事,唐王为太祖宗脉,为新帝又有什么不妥不当?”
“若非钱谦益老成持稳,与那帮东林官员一议就是半年,我等只怕早就议立新帝,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说着,徐文爵又问道:“蒋家、李家、赵家都联系的怎么样了,若是没有他们,我看此举还是早免为好。”
闻言,赵之龙嘿嘿一笑,说道:“唐王那边自是有意为帝,不仅蒋、李、赵三家,余者十余家也纷纷来信称愿共事,只是要先忙完了那庞氏家产的分配才行,毕竟庞氏的田产可不是个小数目,还要细细划分才行。”
“嗯,如此甚好。”
徐文爵点点头,待赵之龙等人出了府外,却是独自叹息口气。
不知为何,此时虽然万事俱备,但他却总是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有些说不出来的阴暗之感,好像总是有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告诉他,这种事不能做。<!-up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