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州的豪强们,肯定也是给了银子想让莎普联军放过他们的,可结果依旧如此,说明这些土蛮都是背信弃义之人。
这样的蛮子军,一旦让他们进城,莫说那些穷酸刁民,便是自己全家都要遭受池鱼之殃。
不抵抗肯定是没有任何活路,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再加上他们这些乡绅豪强的财力人力,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等沙定洲率军来到城下的时候,就黑着脸见到这样一幕。
小小的通海城头,大明的玄鸟旗帜密密麻麻的到处飘扬,城头垛口不多,可每个的后头起码都要有两三个人在守着。
什么滚石木桩,什么金汁滚油,但凡是人脑子能想到的,反正城头都已经给他们预备着。
还有城下,几百步的距离,居然到处都是明里暗里的陷阱沟壑。
看着这一切,沙定洲皱着眉头,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抵抗自己是什么后果吗。
“传本王的军令,通海城抗拒王师,破城后与新兴州一样,男的杀了,女的捉入军中,鸡犬不留!”
一声令下,通海城下大明军民和沙普联军之间差距巨大的战斗,就此展开。
现在的沙普联军,已经在地方上杀红了眼,一旦劫掠起来,全都属于六亲不认的状态。
就算是他们自己人,也要分成归属于沙氏与普氏的各土司军,互相见到了,新仇旧怨一上来,也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通海虽然是个县城的规模,可毕竟靠山依水,再加上城中军民万众一心,有钱的没钱的都想要活命,难度系数自然大大增加。
沙定洲连攻几日,损兵折将,一时之间竟攻不下来,再加上已经率先跑回阿迷州的万氏在书信中冷嘲热讽,这可气坏了他。
且不提沙定洲在通海城下已经生出破城之后老少不留的心思,另一方面,龙朋土司龙在田和宁州土司禄永命两人也没闲着。
他们接回沐天波之后,就已经在前往景东府蒙乐山的途中,也正是因此才侥幸逃得一条性命,没有和杨畏之他们战死城中。
走到札渡江口的时候,他们接到了来自京师锦衣卫的快马传旨。
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圣旨中,两人各都官复原职,而且加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的官身。
他们领旨谢恩以后,更觉得肩上担子重大,带着几名随从,星夜赶往蒙乐山,在山林中搜苦寻几日,只为找一个人。
这人,便是王弄土司沙源的长子沙定海,沙氏一门真正的继承人。
山林之中,幽静空深,偶有鸟语花香,羊肠石板小道上,又常能遇见挑着担子打水砍柴的山民。
龙在田、禄永命两人牵着马走在路边,找了这么多天,已都是焦躁不安,可却依旧没有见到沙定海的踪迹。
蒙乐山这么大,这个找法如同大海捞针,可他们只知道沙定海被放逐之后一直居住在这里,其余的却是一概不知。
两人不知道,他们在入山茫然寻找之前的半个月,随着京师东厂总署一纸飞令,云南境内三分之一的东厂密探就已齐聚蒙乐山。
半个月的时间,无数的东厂密探日以继夜的到处走访,恰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找到了沙定海的踪迹。
龙在田牵马正走,头顶却忽然飘下一片奇怪的树叶,他捡起一看,只见上面静静印着八个字。
“无量极北,断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