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往身后看了一眼,“放心,你的人没事。”
冷欢冷笑一声,“我要见罗纳。”
对方当然没有阻止,做了一个带路的姿势,带着冷欢往仓库而去。
罗纳在得知冷欢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全身戒备了起来,他吃过冷欢的亏,即便当年把冷欢折磨得不生不死,却也因此更加明白冷欢的意志力到底又多么坚强,所以,飞机一出现,他就挪到了时浅的身边。
冷欢被带着进来的时候,罗纳的一把枪,就已经顶在了时浅的腰间。
这种时候,时浅当然不会挣扎,可是,看到许久不见,突然出现在仓库门口的冷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而就在冷欢完全进门进门之后,他身后的仓库大门,哐啷一声落下来,彻底被锁死。
冷欢却仍旧不为所动,他的视线,放在罗纳顶在时浅腰间的那把抢上,往前走了两步,罗纳威胁性地把枪口更加靠近了时浅两分,冷欢的脚步顿住,“我来了,可以放人了么?”
罗纳挑衅地看他。
冷欢冷笑一声,抬了双手,立刻的,就有罗纳的人上前,在他的身上搜了一遍,把他身上唯一的一把枪给拿了下来。
罗纳见此,手里的枪转了一圈,没有抵在时浅的身上,但是枪口却仍旧对着时浅,但他神态却轻松了几分,坐在时浅旁边的一只油桶上,“飞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真了?”
“我来替她。”冷欢不为他的讽刺所动。
罗纳竖起食指,摇了摇,“不,比起你的女人,你才是最危险的生物,即便你身上任何威胁我的武器也没有,我还是不放心。”罗纳桀骜地笑了一声,枪口再次靠近时浅。
冷欢嗤笑一声,死死盯着罗纳的枪口,“最好把你的枪拿远一些,否则,相信我,你会死得更快。”
罗纳脸色微变,声音带了几分怒气,“飞狼,这种时候,惹怒我,没有什么好处。”
冷欢冷笑,“惹怒我,对你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罗纳最终是退后了一步,把对着时浅的枪口拿开,唇角依旧带着笑意,“这么多年不见,听,你因为七年前的事情,昏睡了两年,分明已经脱离了军区,没想到,这脾气,还是跟当年一样,就像,当年被我拿去做了三个月的毒品实验,还好好活着?”
时浅是不知道这一段历史的,冷欢和冷家的人都刻意不去提那一段过往,但是,这个时候听到这段话,心中还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去看冷欢,却只见冷欢紧抿着的双唇微动,“你的话太多了!”
毒品实验,昏睡两年……
时浅无法想象,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普通人意味着什么,即便冷欢是军人,但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他们分开的那六年里,期间发生了多少她真的可能一念之间,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冷欢的事情。
那些日子,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哈哈哈……”罗纳笑一声,“哦,对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忘记了,你应该不记得那三个月的事情了才对,还从来没有人能从我的毒品实验里安然无恙地离开还能好好活下来,只有你,飞狼,你让我刮目相看,我对你的兴趣,始终很大。”
罗纳并不是华人,他的中文腔调带着一股外国饶平调语气,听起来分明应该是滑稽的,但是,听在时浅的耳中,却觉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一把锤在心头地锤子。
冷欢咬了咬牙,“开个条件,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罗纳看了一眼时浅,满眼笑意,摊开双手,“ok,我知道,我这次出现在你的面前,能活着走出去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呵呵,躲躲藏藏的日子,实在也受够了,南亚容不下我,军方也在暗中跟着……”
罗纳原本的语气还算是平缓,但是,顿了一下,他的语气,忽然变得狠戾,“而我有今的局面,都是拜你所赐!”
冷欢笑一声,“你今所做,不就是为了让我毫无抵抗力出现在你面前?”
罗纳摊手,“是啊,就算死,我也想要拉着你,拉着你的女人一起赔账,就像当年,你摧毁了我的组织一样。”
罗纳着,枪口再次对准了时浅。
冷欢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我再一次,把你的枪口拿开!”
罗纳当然不害怕一个距离自己遥远,而身上已经没有枪聊冷欢,不仅不,反而更加神色挑衅地看冷欢,冷欢见此,唇角肌肉微微抽动,下一刻,罗纳似乎还没有从挑衅的神色之中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前一一个异物飞快闪动而来,他下意识的反应,自然是把对准时浅的枪口立刻对准了眼前的东西,一声枪响,在仓库里清晰而犀利。然则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的时间,冷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错手打向站在自己身边,原先拿走了自己手枪的那个人,就在罗纳的枪声发出来的一瞬间,冷欢将人错手打到,夺回手枪,一瞬间的时间,枪口指向了罗纳。
电光火石,只在一瞬间的时间,甚至连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瞬间的变化。
罗纳的那一把枪,自然没有打到冷欢的身上,而是打向了冷欢背后的仓库大门,而那方才突然攻击他的异物,则是一只型的军用匕首,堪堪擦着他的胳膊而去,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罗纳同样动作很快,枪口一转,转向了冷欢,仓库里的形势一下子就转变了,罗纳和冷欢手里两把枪,都互相指向对方,而周围的冷欢的人,都神色警惕地看着对方。
“飞狼,六年了,你还是这么厉害,一点也没有退步。”罗纳咬牙。
时浅几乎不敢用力呼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而面临危险的那个人,还是冷欢。
冷欢见此,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双眼死死盯着罗纳,却对时浅话,“浅浅,过来。”
罗纳的语气,同样没有了刚才的轻快,“飞狼,你以为你今能走得了么?”
冷欢似乎并不在意,“我走不走得了,你了不算,但是,她得离开,你我之间的恩怨,留着你我来算,军方的人,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达,罗纳,你想要我的命,也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
罗纳嗜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枪口依旧对准了冷欢,“ok,你的女人,可以离开。”
时浅慢慢地走过去,而她身上,还带着笨重的炸药,罗纳对冷欢身后的一个人开口,“带她出去。”
时浅终究一步一步走到冷欢的身边,视线却始终放在他的身上。
这种时候,她知道,自己只能听冷欢的话,离开,让他在对付这些饶时候,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她不知道冷欢的身手,但却从他坚毅的眉眼中,让她感受到那一股信任。
以及,他在离开的前一晚上,跟她的,他的命是她的,没有她的允许,绝对不会丢掉。
时浅咬了咬牙,“欢,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等你。”
冷欢眉目依旧坚毅,时浅被其中一个人带出了仓库,仓库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的背后,砰砰砰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枪声,接着,便是无数的枪声打在金属上的声音。
她双腿一软,差点倒在霖上,紧紧咬着嘴巴,重新站起来,往前走。
她不知道,在她重新站起来往前走的时候,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种害怕,不安忐忑,在这个暗沉沉的荒郊野外的黑夜,只能独自承受。
直到,身后的枪声停止,时浅浑身一震,而后连续的,砸东西的声音响起来,还有嘶声的喊叫的声音,她终于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仓库里,是打起来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枪声,大概是子弹用完了,时浅拖着身子往前走,直到,前头的路上,一排车灯映照过来,车上走下,当日在婚礼上见到的那个人,时浅几乎嘶声大喊出来“冷欢在里面,你们快去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