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让上原痛苦不堪的回忆，又被他打开了。

被同伴们一次次击杀在极乐之箱的幻境之中，上原亲历过万次以上的死亡。

等上原在同伴们的帮助下从极乐之箱里逃出来，为了心无芥蒂的和同伴们相处，上原选择了封存这部分记忆，尽可能的不回忆与之有关的事。

现在，上原却又主动回忆起一幕幕，回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凄惨的死状，他表情僵硬，身体都在微微抽动着，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指关节被捏的发白。

从极乐之箱中拿回了感触死亡的经历，在妙木山呆了整整半年，上原都在一点认真感悟着濒死状态时身体的反应。

半年之后，忍者世界早已经历了又一次寒暑，妙木山四季如春，只有上原种下菜长了一茬又一茬。上原消化完了这些东西，他的眼睛有了一种历经沧桑之感。

用半年时间打磨了一个强大的幻术，总得找人试试，可妙木山只有蛤蟆，用那些朝夕相处每天向上原问好的可爱的蛤蟆们做实验品，上原又不忍下手。

再说了，蛤蟆跟人又不同，幻术抗性是高了低了，根本测不准确。

“还是回去看看。”想着，上原的身体下一秒已经从妙木山离开了。

圣殿里，深作仙人前来，“大蛤蟆仙人，悟拿走了他封存在极乐之箱中的东西。”

“那是死了万次以上亲历的痛苦。”深作有些担忧，“这真的没问题吗？”

大蛤蟆仙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不是悟的东西，是上原的。”

——

半年时间，上原关于仙术修行的进度为零，只鼓捣出了一个还不知效果幻术。

从妙木山离开，上原并未回岩隐村，而是随便从忍者世界抓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山贼。

正打家劫舍正开心呢，点着房子砍着人，山贼突然就被上原绑了。

“啧，你的力量和忍者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可你比叛忍还要坏。”

上原看了一眼火焰汹涌的村落，嘲讽出声。

“水遁——水爆弹之术！”

一个小水球从上原指间像弹玻璃球那样弹出，飞到了燃烧村落的上空时，吸收了空气中的水分，已变得如同房屋一般大了。

嘭！

大水球爆炸成了一蓬淋漓的雨，浇灭的火灾。

“阁下是忍者大人吗？别杀我。我可以把所有的钱全部给你！别杀我！”

山贼吓得一脸恐惧，声音颤抖着连连求饶。

看吧，忍者世界也有这种无聊的反派，既没实力，也没骨气，更没存在的意义。

“就让你，成为本大爷的第一个施术对象吧。”上原很友好的笑了笑，“在我的幻术之下能活下来的话，那就放过你。”

说完，上原闭上了眼睛，无穷无尽关于死亡的感知浮现在他脑海中，等再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上原眼球和瞳孔一瞬间是完全漆黑的。

那双眼睛仿佛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盯上那只不祥的眼睛的一瞬间，山贼呆愣了一下后，突然面部狰狞的扭曲了起来，他身体躬成了虾米，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山贼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厉害，很快就咳出了大口的鲜血。

上原不露声色的解开了山贼的绳子，他看着山贼连滚带爬的在地上打滚，捂着腹部哀嚎着，很快，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再没了声息。

上原前去检查，发现这个山贼瞳孔紧缩着，身体的肌肉极度僵硬，脸色苍白，心跳早已停止。

“这就……死了？”

虽然对自己的幻术有所期许，但是幻术一下能达到直接致死的效果，还是让上原感到惊讶。

不可思议的抓了抓头发，上原沉思很久之后，才面露释然。

亲自经历过万次以上死亡的经历，上原得到了谁也无法复制的经验，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遭受重创濒死之时，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反馈痛感。

当上原把百分之百身体遭受重创的感知以微小到一块肌肉的高还原度施加到施术者身上时，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幻术，而是真正死亡的亲临。

幻术的本质是欺骗，上原的幻术却是有百分之百真实质感的欺骗。

当上原用幻术欺骗那个山贼，他的腹部被整个剖开时，回馈给那个山贼的，是真实到完全跟剖开他腹部一样的感知。

“这么叼的吗？”

上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不由的对自己的幻术沾沾自喜起来。

为了再次验证一下，上原拿出了镜子。

先是闭上眼睛，构建好百分之百质感的真实的死亡感知，上原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镜子。

上原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眼睛依然是完全漆黑的。

可是在镜子里，他眼睛依然是一双正常人的样子。

傻子一般和镜子里的人像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好久，什么也没发生。

“切～～”

上原白眼一翻，颇感无聊的收回了镜子，这个幻术好像不能对自己用啊。

上原他自己无法发现，那双完全漆黑的充满死亡意味的眼睛，是悟的眼睛。

普通人会直接死于幻术之下。

那忍者呢？

从雨忍村监牢里弄出一个死囚，这是个中忍。

竟然，被上原那双漆黑到极致的双瞳瞪了一眼，五秒，那个中忍瞳孔紧缩，身体僵硬，直接死掉了。

“……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