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攻克保定和石门后俘虏的中国战俘,于五日前才建成,人员有五千余人。因为师团兵力不足,故特调109师团辎重联队一个小分队160人临时负责看守。”西元寺公一点头道。
“好,就冲着这五千我军战俘,你有资格和我谈这个条件,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让野战医院和战俘营守卫主动放下武器向我方投降,我军会给他们提供战俘待遇。但我提醒你,西元寺先生,假若有人想反抗,借助投降之机杀伤我方人员,或是战俘营发生了伤害我军战俘事件,我是绝对会以伤一死十的比例反击回去的。”刘浪很坚定的说道。
“什么叫伤一死十?”西元寺公一微微一呆。
“我方伤一人,则日方会用十条命来赔,至于我方若是死一,那,恐怕我就更不好说了。好了,北平那边的日机不定什么时候会飞过来,我最多只能给你20分钟。”刘浪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还有,林小顺先生,知道川岸文三郎拟电的习惯,和北平那边的来往电文交流你主要负责,最少要瞒住石门失陷消息4个小时以上,否则,你懂的,我军或许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带那么多俘虏撤退。。。。。。”
从西元寺先生再到林小顺先生,两种不同的称呼却表达了刘浪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说白了,西元寺先生的称呼那是表明刘浪把他当成和自己谈判的日本人,双方是用筹码来换取筹码,战俘营的五千人足以换取野战医院的数百医护人员和一千多从娘子关前线转运过来的伤员的命。
而林小顺先生,则是告诉西元寺公一,现在你已经不算是日军序列,是反战同盟的人,接下来你就得好好工作,为了你的同胞们。
本来,做为特种军人出身的刘浪向来是直来直去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在军工厂挂职的那几年,却是学会了和那帮头头脑脑们在会议桌前云山雾罩的扯淡。但奇迹的是,这种看似没有边际的扯淡,竟然每个人都还听得懂。
而且他相信,同样是出身于官僚家族的西元寺公一,也会懂。
官场,无论在哪个民族,其实都是想通的。每个人所争的,无外乎利益二字。
出生于公爵家族经常和上层人物打交道的西元寺公一那会听不懂这其中的奥妙?这两种称呼尽管都非常客气,但其中的变换其实还是告诉他,胖子团长已经不爽他这种动辄来搞交换的做派。老老实实的做他反战同盟的工作,就把他当自己人,否则,林小顺这个名字以后可就没了不说,西元寺先生也很有可能随时会变成西元寺少佐,那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至于刘浪最后所说的,其实真不是威胁,而是实情。这个,在军中呆足了一年的西元寺公一自己都很明白。一旦让北平的北方派遣军司令部知道石门失陷,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派出陆军部队,但轰炸机必然会来。首先的目标就会炸毁位于火车站附近的各辎重仓库,然后就是全城,盛怒之下的北方军司令部或许压根不会管还有什么野战医院和伤员,一纸第20师团师团部全体人员玉碎于中国军队的偷袭之下就把所有死伤推给了中国军队。
而那个时候,仓皇撤退的中国军队也必然不会留手,他们带不走的战俘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重新回归日军序列?换成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如果想这些非战斗同胞们能在这快战场上继续生存下去,他必须得帮着中国人隐瞒好石门的这场战事不让北平那边知道,而且还得在最短时间内促使还在野战医院顽抗的警卫部队以及战俘营警卫部队投降。
留给他事很多,但留给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好的,刘君,我会做好我的工作,也请您务必遵守您的诺言。”西元寺公冲两人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