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点了点头,然后对电话那头的李福照说道:“李生,我和我二哥易慧强一起过去,可以吗?”
“那就这么定了,我开始安排。”李福照欣然结束了通话。
……
大家都是明白人,郭志全绕圈子,找关系,和高弦能谈什么事,无非就是永安银行危机和他亲弟弟郭志匡的官司。
高弦心中有数,而且早有定计,不会因为这场饭局发生改变,无非就是卖给相交多年的李福照一个面子而已。
他和易慧强来到目的地后,郭志全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热情地寒暄过后,高弦没再理会郭志全,而是和李福照闲聊着香江证券行业四家交易所合并的进展,其在现阶段实质上还是“联合”,距离真正的“合并”仍有不少路程,没办法,香江这种环境下,各方势力博弈,港府也无法用强。
郭志全倒也很有耐心,保持着世家子弟的风度,和易慧强天南海北地扯着。
酒过三巡之后,李福照的目光转了一圈后,开始进入正题道:“高爵士,郭生想借着这次一起吃饭的机会,向你道个歉。”
高弦很给面子地配合着,目光转向郭志全,故作惊讶道:“道歉?何来此话!”
郭志全陪笑道:“永安银行的问题,着实没少给高爵士和银行业公会添麻烦,我当然要表达歉意了。”
高弦恍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眼看着这次银行业挤提风潮逐步平息,危机要解除了,永安银行突然爆出如此严重的问题,难道是要赶末班车吗?”
郭志全尴尬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承认错误,也愿意修正错误,只是,能不能保住永安银行的控制权呢?”
高弦玩味地反问道:“以永安银行和郭家现在的信用,能确保永安银行度过危机,不拖有利银行做为银行业公会主席,稳定香江金融形势这个大局的后腿吗?”
郭志全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弟弟郭志匡利用职务之便,从永安银行给自己搞了一千万美元的贷款,又不能按期归还,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非常掉人品,外界还能像以前那样相信郭家才怪了。没了信任,永安银行当前问题就无法真正解决。
高弦看了一眼李福照后,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在这次银行业危机里,正府负责资不抵债的风险,银行界进行注资的模式,已经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经验,香基银行,友联银行都属于成功范例,恒盛银行也是按照这个模式,来解决永安银行危机。”
李福照品味出了其中的深层次含义,“这个模式我也听说了,不少人称之为高弦模式,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郭志全也慢慢反应了过来,恒盛银行是在按照高弦模式行事,高弦也很在意这个高弦模式的成功意义,哪在乎郭家失去永安银行的控制权,可这能怪高弦和恒盛银行趁火打劫吗,谁让郭家自己出了问题呢。
“那舍弟志匡能否全身而退呢?”满是失落的郭志全,又试探道。
高弦淡淡地回答道:“银行业公会委员会只是就事论事,郭生有什么诉求,还是和恒盛银行诚恳商谈,才是真正有效的解决之道。”
郭志全算是彻底明白了,高爵士打造的模式,必须遵守,郭家与其费尽心机地四处活动,还不如想法子从恒盛银行那里拿到一个尽可能有利于自己的谈判结果。
“多谢高爵士的指点。”郭志全虽然满肚子挫败感,但还得捏着鼻子,举起酒杯道谢。
高弦适时地表现出人情味地安慰道:“恒盛银行的业务,在零售领域非常擅长,而永安银行在这个领域也颇有建树,从这一点来讲,恒盛银行肯定有能力帮助永安银行走出危机,进而郭家也能受益啊。”
认清形势的郭志全,连连点头地退而求其次道:“现在我只希望志匡能够避免牢狱之灾了。”
在旁边专心吃喝的易慧强,突然插嘴道:“依我看,郭家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根本在于,挑了个不恰当的时间点,败坏了自己的信用。”
“所以呢,引入外部资本,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永安百货那边的情况也不甚如人意吧?”
郭志全听得心里直打鼓,不由暗自嘀咕,在高兴集团里担任董事的易慧强,说这番话,暗示什么,莫非已经在零售领域四处攻城略地的高兴集团,又看上了永安百货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