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桢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由不得他不紧张。如果牟叶平给出肯定答复,那么他就是代表党组织。跟党组织谈话,林维桢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之前都必须深思熟虑,不能出半点差错。
前世林维桢虽然对政治没兴趣,可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此时,如果他再不明白牟叶平的意思,那他可真成二百五了。
他这是要发展自己入党嘛!
只是考虑到以后的发展问题,他并不打算入党,但这话不能对牟叶平直说,沉吟了片刻,道:“老牟,难道不入党就不能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牟叶平语重心长地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党员身份是一道门槛,跨过了这道门槛,会多出很多机会。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用不着我说透吧?”
林维桢当然懂这个道理,可惜牟叶平算是给瞎子抛媚眼了,不过林维桢心里还是很感激他能对自己说出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这个同学、舍友、老大哥以及朋友,对自己绝对没得说!
可林维桢志不在此,他没有从政的心思。中国不缺聪明人,更不缺做官的人,但聪明人基本上都去做官了。所以,他这个并不算聪明的人,还是不要去官场里自取其辱。
其实,这也是林维桢的自知之明,自忖没有金刚钻,所以也不想揽瓷器活。
“唉,牟老大,牟大哥,按理说我不该拒绝,可是……”,林维桢还没说完,就被牟叶平抬手打断,“你别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好吧”,林维桢心里早有决断,可又不想怠慢了他的好意,只能拖一天是一天,或许过不了几天,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二天下午,李同河再次找到林维桢,脸比上次更黑,“你的电话,都打到系办公室了”。
林维桢颇为尴尬,老这么麻烦李同河,还真过意不去,搓了搓手道:“李老师,赶明儿请你吃饭”。
李同河哼了一声道:“不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怕以后你真把我当成跑腿的了”。
“那哪能呢!”
“别废话,快去,好像还是个外国人,叽里呱啦我一句听不懂”,李同河在大学里学的是俄语,听不懂是正常的。
到了系办公室,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林,是你吗?”,果然是丹尼尔打来的。
“丹尼尔,是我。你什么时候到的?一切还算顺利吧”。
“我中午下的飞机,现在住在首都饭店。林,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周折,还付出了10美金的小费。而且这里的电话费居然比美国的都贵,所以我们长话短说”。
林维桢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丹尼尔说的是事实,80年代初,国家缺外汇缺急眼了,只要有赚外汇的机会,必然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所以接待外宾的酒店宾馆,电话费都超贵,还必须得用外汇支付。
“林,今天我要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见面怎么样?”
“没问题,我知道你出来不方便,所以我会去首都饭店找你”。
“哈哈,那太好了!对了,别忘了带上谭小姐”。
“如果你打算在首都饭店请我们吃一顿大餐,我会和她一起去的”。
“当然,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