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徐宝奇和刘沛迎到后院凉亭,跟室友们认识了一遍。
后来的都是客,所以牟叶平和陆飞自然把唯一的两把躺椅让给徐宝奇两口子,其他人要么坐在石凳上,要么坐在凉亭的长椅上。
话头一开,便止不住了,尤其是牟叶平和徐宝奇,两人居然同岁,而且都是最早去插队的一批人。唯一不同的是,徐宝奇77年便考上了大学,而牟叶平在农村多呆了两年。
眼见太阳快到中天,林维桢起身道:“邻居们差不多要到了,我出去迎迎,你们聊,随意点,就当是在家里”。
徐宝奇挥手道:“你忙你的,别管我们”。
中午十二点,正式开席。
前院正堂里摆了三张八仙桌,坐的都是胡同里爷爷奶奶辈的老人。
叔伯婶子辈坐在正堂两侧的厢房里,剩下的一群年轻人直接坐在天井里,也不在乎太阳晒。
里里外外一百多号人,坐了十几桌,也多亏了郝万福老娘和余老蔫帮忙,否则林维桢还真得抓瞎。
人一多,余老蔫就真成了老蔫了,蹲在角落里一个劲儿地抽旱烟。
林维桢眼尖,走过去道:“余叔,你上桌啊”。
余老蔫摆手道:“真不用,我留下来帮忙”。
林维桢一阵无语,今天是什么日子,余老蔫是什么身份,哪能让他当伙计?于是半推半抱地把余老蔫塞到了主桌上。
伙计有的是,郝万福和他的弟妹被抓了壮丁,负责上菜,郝万福手下的小弟们负责酒水,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林维桢带着谭沁每桌敬了一杯酒,然后上了徐宝奇那一桌,吃得满头大汗,倒不是辣的,而是被太阳晒的。
徐宝奇和牟叶平在农村呆惯了,没那么多讲究,扯开衬衫的扣子,一边吃一边用胳膊擦汗。
“要是有杯冰啤就好了”,徐宝奇滋溜一声干下一杯二锅头,砸吧砸吧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维桢一想,有两年多都没喝啤酒了,说实话他也有点馋。
“哥儿几个,吃完饭别走了,下午打牌,晚上就在这喝啤酒,怎么样?”
“那感情好!”
看来不仅林维桢馋啤酒,大家都馋,一个个瞪着眼睛舔着嘴唇。
“我还从来没喝过啤酒呢”,孙再忠喝了几盅酒,脸上红扑扑的,话也多了。
牟叶平见大家眼都绿了,赶紧道:“留下来喝酒可以,不过不能多喝,晚上还得回学校,明早有课呢”。
黄振声拍着胸脯道:“牟老大,你放一万个心,保证不喝多,你们说是不是?”
“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没人会唱反调。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半,邻里们结伴告辞,离开时又是一番喜庆话不要钱似的泼洒出来。
徐宝奇他们为了晚上喝啤酒也是拼了,把正打算帮忙收拾桌椅的林维桢推开,道:“这活儿我们来干,你赶紧去买啤酒,晚了就买不到了!”
林维桢可不知道哪里有卖啤酒的,所以这事儿还得靠郝万福。
郝万福一听晚上喝啤酒,马上大包大揽下来,招呼小弟们回家拿暖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