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桢道:“退伍回去后,参加高考,兄弟我运气好,考上了北大”。
“你小子真行!”,焦方对此一点也不意外,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在野战医院,当时焦方负责野战医院的保卫工作,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打交道的次数更少,但林维桢的大名却时不时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不对啊,你一个北大高材生,跑我这穷乡僻壤来干啥?”
林维桢道:“来看看你啊,听说你现在都成挤奶工了,怎么样,焦大排长,不摸枪了改摸羊奶了,还习惯不?”
焦方笑骂道:“你听谁胡扯的!什么挤奶工?我是收羊奶,收,不是摸!”
林维桢哈哈一笑,道:“反正跟羊奶有关系,差不多嘛。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次兄弟我是来想你求助的”。
焦方为人洒脱,但却不轻浮,看林维桢要谈正事,脸色立马变得认真起来,问道:“啥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的肯定没二话”。
林维桢将曹全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焦方听完后,一脸茫然道:“这是好事啊,不过你找我没用,我有心无力,帮不上啊”。
林维桢不置可否地笑笑,做了几个扩胸,问道:“老焦,跟我说实话,现在后不后悔当初没阻止我?”
焦方苦笑道:“你说呢?悔断肠子了,我要是阻止你,咱俩都不会被强制退伍。”
林维桢道:“我也后悔,后悔的不是没管住手,而是后悔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现在肯定升官了,以你的战功,说不定还能保送军校。”
焦方道:“行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啥呢?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你也别放在心上”。
林维桢点头道:“行,听你的,不说这个了。不过,老焦,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焦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皱着眉头看着他。
林维桢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打算在家种地了?”
焦方叹了口气道:“我岁当兵,这双手除了会打枪,也只会摸锄头了。”
林维桢道:“想没想过出来做生意?”
“我?”,焦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林维桢没好气道:“你这是啥表情?当然是你!”
焦方不停地摇头道:“你真会开玩笑,我哪是做生意的料”。
林维桢道:“你还没听我说做什么生意,就急着否定自己?你知道我还要上学,曹家湾那块的刺绣生意根本顾不到,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焦方苦着脸道:“我身上有几根钉,有几两肉,自己清楚,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
林维桢打断道:“不会可以学嘛!你打枪难道一出生就会?再说了,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嫂子还有我的大侄子考虑考虑!你土里刨食能赚几个钱?别以为我不清楚,我插过队,对农村的情况不陌生。你们这刚承包到户,一年下来,交了提留,再扣除各种杂费,还能剩多少?”
见焦方低着头不吭声,林维桢继续道:“当然,也不是你一个人做,好事儿哪能都让你占了?我是这么想的,我出钱,你带着咱们的战友一起做,咱们合伙做生意。别磨叽了,给了痛快话,行就行,不行我找别人”。
焦方抬头问道:“受伤的战友行吗?”
林维桢道:“你说行就行,我只管出钱。”
焦方一咬牙道:“娘的,干了!”
林维桢心里松了口气,不放心地问道:“你要不要问问嫂子的意思?”
焦方顿时傻眼了,不过面子要紧,摆摆手道:“男人的事儿,娘们儿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