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一章 钝痛中的生活(1 / 2)

六月上旬,世界由于多了一个梦魇之境(希诺岛)和5个噩梦化扩散点(鲁昂、巴塞罗那、米兰、汉堡、魁北克)而仍旧表现出类厄尔尼诺现象的全球极端气候。

再加上人心动荡,农业减产、经济下滑已经是不可避免。

几大粮食出产国宣布粮食外售总量下调以及粮食涨价,更是如一记重拳,击打在全球人类的脸上。

陷入恐慌的人们疯买囤积,更是进一步促使了粮价狂涨,以至于全球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新增了近20亿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民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剧愈演愈烈,绝望之下疯狂发泄,报复社会的案例也成倍激增,治安问题已然成为晃荡在各国脸上的利剑,开始频频见血,每日全球因治安问题造成的直接和间接损失,高达8000亿联邦币。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世俗人类文明是个巨人,那么他现在已经被狠狠捅了一刀,在不断失血,如果不及时处理,用不了多久,更可怕的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但落到局部,比如说布加勒斯特,这种危机还表现的比较隐晦。人们在沉重的生存压力下艰难的活着,大多数理智尚存,还没有崩溃。

未来的燃烧军团四天王之火王的接班人康斯坦丁,此时仍旧在以游侠的身份在市井中磨砺着战技和心灵。

同时,他跟阿蒂娜发展出了暧昧情愫,于是用类似‘帮谁不是帮,举贤不避亲’的说辞说服自己,经常性的跟阿蒂娜互动。

曾经的秘密结社,如今已经有了一个正式而响亮的名字共产主义联合团,简称共联团。而作为元老之一的阿蒂娜,无可争议的成为共联团的核心干部之一,权柄日重。

康斯坦丁脚步轻快的穿梭在街道上,今天他办了件让他感觉十分露脸且愉悦的事,成功帮到了曾关照过他家的欧金一家。

曾经的欧金小有权柄,家境殷实,跟他家可以说是鲜有交集的两个生活圈,当时关照他家,也多半是一时心善。

可康斯坦丁不能不记恩,若非欧金仗义援手,他极有可能会因为不算多的一点小钱而失去妹妹。

若是妹妹没了,本就有病在身的母亲身边少了人照料,再加上心情抑郁,多半也活不了几年。

欧金乐善好施,正派自律,人情练达,以当初的他的能力,连报恩都没机会。

可如今局势动荡,覆巢之下无完卵,欧金也难免受影响,又因为坚守底线,不肯退让,结果被打落尘埃。

多亏平日行善积德,众人招呼,这才只是吃了苦楚,而没有酿成什么过于悲戚的惨剧。

康斯坦丁也是福至心灵,在布拉索夫事件后,向阿蒂娜提了一嘴,让其帮忙寻找欧金下落。

阿蒂娜虽然已经不在官方任职,但人脉关系十分厉害,那些官方人士,私底下也不介意开些方便之门,狡兔三窟嘛,给超凡势力当狗腿也不是什么好路数,那些人自己也清楚,总是要留些退路。

于是欧金的被找到,康斯坦丁介绍其为火营做事,那人总算是扶老携幼的从泥坑里脱离出来,做的好,未来能去火牢领定居。

火营自从分发薪王礼包后,体系就变得愈发完善起来,不似之前,只有简单的几个职能部门,现在更像是一家进出口公司,放货,也收货。

像欧金这种人缘好,又善于做事的人,在火营中自然能迅速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帮了欧金,让康斯坦丁有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衣锦还乡的感觉,他将这事跟家人分享,母亲和妹妹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让他的愉悦倍增。

心情愉悦之下,自然就脚步轻快,与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布加勒斯特南区,过去光鲜而又不缺厚重的名城,如今满是萧瑟和颓败的味道,隐约的便溺骚臭味时不时烦扰着行进的每一个人,就如同乱飞的绿头苍蝇一样讨厌,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整洁,不是缺了清扫的人,而是缺了自觉遵守卫生秩序的心气儿。

路上录下的人们,要么形色匆匆,要么茫然游荡,鲜有神色平静、举止从容的,沿途最靓丽的风景线,就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他们与其说是肃杀凝重,不如说是紧张,因为精神失控者越来越多,被孽物寄生者更是可怕。

或许有是出于种群特性,习惯给强势存在做狗的恐怖猎手,自从布拉索夫一鸣惊人开始,就从没有跟人类刚过正面,它们像狼群一般擅长骚扰,总是可以调动目标的情绪,令其不能放松,无法休息,然后它们就会寻找防御漏洞,突然来个狠的。

继布拉索夫神孽解封事件、和布加勒斯特天坑事件之后,最新出现的困扰罗马尼亚人的、就是时不时发生的狼鬼杀戮事件。

狼是狼人的狼,鬼是吸血鬼的鬼,狼鬼这种别扭的新称呼,自然是民间的叫法,更像是绰号,却也十分应景,将这种新出现的畸形孽物的特征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这种新孽物有着狡诈的一面,善于潜伏隐匿,可一旦开撕,又格外的嗜血,很容易嗨到,然后就是死战不退,很少溜号。

这一特性,使得它们总是能造成惨重伤亡和血腥场景,影响极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怪物厌恶阳光,偏好在黄昏搞事,如今正值北半球的夏日,昼长夜短,因此不是很影响人们的正常活动。

另外,还有一桩能通过比惨而获得些心理平衡的事,就是巴塞罗那、鲁昂、汉堡、米兰、魁北克,都出现了黑山羊幼崽。

这些神性怪物是旧支三柱神之一的莎布尼古拉斯的子嗣中最为知名的一种。见其面、闻其声都会掉san值,战斗力更是惊人,即便有超凡者出手,仍旧是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一想到那些地方的人们的艰难处境,罗马尼亚人就觉得自家这边还不是那么太糟糕。时至今日,说什么未来、希望,已经显得矫情了,凑乎活吧,很多人已经是得过且过,这也是治安问题愈演愈烈的一大原因。

毕竟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路引导下,本就不算厚实的家底很快就会挥霍一空,人活着、钱没了,又不想死,怎么办?自然是旁门左道开步走,人一旦失去了向好的心气,大环境又恶劣,那么铤而走险成为堕落者,真的就是一念之间。

而作恶这种事,就像中年油腻男的裤带,松开一个扣容易,再想扣紧,可就难了。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再忍受长期的紧勒状态。

康斯坦丁一路上就不止一次见到成群的小年轻嬉笑怒骂、鬼哭狼嚎,他知道这都是吸嗨了的。

他还知道官方都对致幻类药剂贩卖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暗地里推波助澜,其用心细思极恐。

阿蒂娜他们,目前跟官方撕逼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这个致幻剂扩散问题。

官方就差明说‘致幻剂淘汰掉那些缺乏上进心和自律能力的人’是他们认可的一项策略了。

而共联团的态度是,这种浩劫来临就恶意甩包袱的行为,实在人令人不耻,尤其是该策略主要祸害的是那些社会经验缺乏、又有相当自主性的年轻人,他们有能力做点什么,可社会的种种不友好让本就敏感不自信的他们很容易堕落。

官方的潜台词是圣母滚蛋,你们知道先进让社会正常运转有多难么?

共联团表示我们提议通过紧急法案,正式成为在野党并开启执政党竞选,让人民选择他们认可的新领袖。

官方的回答是呵呵,潜台词:你们这帮逗比太天真,你们以为超凡势力吸不到多少血,就会放过世俗人类?错了!他们宁肯看世俗人类死光,也不会允许凡人彻底甩开其治独立发展。说的通俗点,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奴仆当定了……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阿蒂娜都没瞒着康斯坦丁,甚至让他评理出主意。

每到这种时候,康斯坦丁就觉得薪王才是真男人,能莽就不bb,一路砍到没人敢提问题,也就不会像阿蒂娜他们和官方这般,大把的精力都浪费在撕逼上,即便撕出结果也意义有限,因为有个超凡爸爸在那里,人家才是真正能说了算的。

所以归根结底就是拳头,拳头大,你的道理就是硬道理,你的说法就是好说法,否则蓝图再美好,方案再合理且具可操作性,也没个卵用。

当然,康斯坦丁也知道现实总比想象的难。

大部分人的个体力量是微弱的,合纵连横抱成团,各种许诺、求同存异为了一个目标一起努力,再通过一系列手段撬动诸如民意、财团之力等更大力量,才能推行一个法案,其复杂性、其难度、以及过程中的变数之多,超乎想象,始作俑者往往也无法细微掌控,而只能因势利导。

也只有薪王那样的挂逼,一就是全,用绝强的力量为说一不二保驾护航,这才能让涉及亿万人的政务处理起来也变得简约直接。

有薪王作对比,康斯坦丁对阿蒂娜他们的事业真的是提不起精神,他跟阿蒂娜熟稔之后,曾半开玩笑的说:“与其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混账能良心发现上,不如想想如何抱薪王的大腿。前者成了也还有周折,能不能落到实处还是两说,后者则能爽利的拿到干货。”

这其实是康斯坦丁的真实想法,换他主导共联团,就会这么干,可惜共联团不肯放下所谓的风骨,矜持的很,觉得当舔狗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康斯坦丁就有些理解不能,他觉得阿蒂娜他们的所谓的理想的纯洁性,很不接底气,甚至是扭曲的。

当然,宁死不跪,也确实令人钦佩,他跟阿蒂娜亲近,就是从佩服她是条真汉子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