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烤着饵块吃一边随意闲聊,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廖淑芳站起来打开门往外边瞧了瞧:“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路上千万要当心一些。”
谢华香郑重地点头:“我知道,淑芳姐您放心好了,就算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也保证不会供出你来的。”
廖淑芳笑了下说:“我不是说这个,我还信不过你们吗?我是说天黑路远,让你们走路一定要小心,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也记住千万是自己的安全比较重要,有些身外物没了就没了,明白不?”
廖淑芳帮着在他们带来的两只箩筐底铺上稻草,然后把小鸡都捉进去,六十多只小鸡,把两个箩筐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叽叽喳喳地闹了一会儿,就互相趴在旁边小鸡的身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廖淑芳拿了两块草席子,盖在了箩筐上,扁担头上还挂了一包她自己做的饵块,沈庭生挑起了担子,稳稳地迈出步子:“走了。”
走出廖淑芳家的巷子,来到外面的大路上,县城的大路是有路灯的,远远地就竖着一根路灯杆子,顶上一盏昏黄的路灯散发出圆形的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短忽长。
两人的脚步放得很轻很快,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紧张之余,又有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仿佛他们正在做一件天大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因为有对方的陪伴,这一切都变得让人振奋不已。
“好像有人来了。”谢华香耳朵尖,在快要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警觉地发现弯道的另一边好像有异常的响动。
沈庭生四下看了一眼,迅速地拐进了一条黑黝黝的小巷子:“快过来!”
谢华香压抑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飞快地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小巷,巷子里黑乎乎的,她的脚下不知道踢到什么拌了一下,差点儿扑倒,幸而沈庭生眼疾手快地把她给拉住了,两人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水。
“噗通、噗通!”小巷里安静下来,静得只听得到两人跳动得异乎寻常地激烈的心跳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是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咒骂声,原来是一个醉鬼,两人提得老高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的,最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不过怕吵醒了旁边的住户,还是压低着嗓音,这样一个惊险的夜晚,也被他们过出了快乐的味道。
等那醉鬼的脚步声远去,两人快速地闪出了巷子,继续向前走,接下来一路顺利,很快就走过了县城与郊区交接的那座桥,离开了县城。
接下来的路就没有路灯了,今晚的月色也不怎么好,幸好谢华香早有准备,带着手电筒,不过剩下的电池不多了,得省着点儿用,只有在特别不平坦的路段上才会打开照一会儿。
满怀着捉回了这么多小鸡崽的喜悦,两人几乎感觉不到疲倦一般,一鼓作气回到了家里,也是运气好,一路上都没有再遇上别人,刚刚进到村口的时候,谢华香还有点儿担心,万一要是遇上大队里的人可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可是合该他们行事顺利,平平安安地就回到了家。
沈大壮和王卫青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要去捉鸡崽,既兴奋又担心,当然是睡不着的,索性一边干活一边等他们回来,趁机把尚未完全完工的鸡棚给搭好了。
鸡棚搭在一片平地上,木头搭的一间带顶棚的屋子,前边再用竹篱笆圈起一大片平地,白天就把鸡放出来在外边放风,到了晚上再赶回屋子里去睡觉,反正地方多,材料也方便弄,所以屋子搭得挺大的,里边还搭了几层的木架子,挤上一两百只鸡都不成问题。
沈谷仓本来是在屋子里睡着了的,听到两人带着鸡崽回来,大人们兴奋地来回走动的声音,立刻醒了过来,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来:“鸡崽捉回来了吗?在哪儿呢?”
谢华香轻轻地揭开箩筐上的草席给他看:“这儿呢,小声点儿,都睡着了,别吵醒了它们。”
沈谷仓立刻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压低嗓子用气音说:“我看看,哇!这小鸡崽真可爱,怎么这么小,能养得大吗?”
“那得看你用不用心好好养了,平时我们大人都要去队里上工,这些小鸡崽也交给你和幺妹照顾了。”
这么大的担子居然就这样交给了他,沈谷仓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受到信任的喜悦,他双眼亮亮的,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它们的。”
沈庭生在鸡棚的地上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稻草,然后把两个装满了小鸡崽的箩筐挑了进去,沈谷仓亦步亦趋地跟进去,小心翼翼,动作十分轻柔地把小鸡崽一只一只地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稻草上。
居然没怎么吵醒它们。
全部小鸡崽都放好之后,沈谷仓蹑手蹑脚地走出鸡棚,问谢华香:“谢姐姐,我们喂鸡崽吃什么啊?”
谢华香想了想:“先喂干玉米粒吧,你们把玉米粒舂碎一些喂给它们吃,等鸡崽大一点儿,就可以放出来让它们自己吃草籽,捉虫子吃了。”
至于怎样养才能让小鸡崽长得又快又好,那就要看看谢华香的爸妈什么时候才能把科学养殖的书籍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