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魂水母(下)(1 / 2)

星辰之主 减肥专家 2131 字 3个月前

邓纯咬牙,全力奔跑,全不理会背后的呻吟和低语。

他暂时无法判断,悬空飞来的面具与自己的距离,只能是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最快,推动肾上腺素超量分泌,重新分配体内气血能量——哪怕是在梦境游戏里,这也是有意义的对吧!

奔跑中,飞艇在震动。然而梦境中并没有明确的变动因素,那就有可能是现实世界的影响。

远的也许是天照教团与那位“地上神明”冲突,近的也许是工具4号在砸门。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现实世界中身处在睡梦状态中的他,对于任何不利的变故都没有抵抗之力。

正如游戏任务提示信息所描述的那样,他所能依仗的,只能是梦境游戏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差……噢,还有一个什么“不坚实的屏障”之类,他完全理解不了。

仅就邓纯能够理解的部分,梦境游戏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大概是7:1。也就是现实世界过一分钟,梦境游戏中就经过了七分钟。

当然,按照提示信息所说,这个流速差应该不是恒定的,可能快也可能慢。但只要这个差别存在,就能给他争取到时间,去完成这个不知道是救命还是最终验证为“无聊”的任务。

邓纯也不可能一门心思奔跑,他必须还要去考虑路线图上显现的那些个让人头疼的权限门。

这里面大多都是此前他乘坐的双向电梯那样的限制性出入口。眼下没有了白心妍

,如何应对也是一个细思来就会大脑爆炸的头痛问题。

目前邓纯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再次给管家下达指令:

“排除掉所有电梯,我要走安全通道。”

智能管家仍然非常忠实的执行了他的指令,这个逻辑细思来也颇为荒诞。

邓纯顾不了那么多,他紧张地摄取全新路线图上的信息

,并对照自身的位置规划未来半分钟之内的逃跑路线……

他有些高估自己,刚定了定神,就发现排除掉电梯路线的话,他好像跑过了!

脑子都来不及细想,邓纯猛然刹车转身,踉跄着推了一下墙壁,借力就朝刚刚错过去的防火门弹射过去。

也正是这一次转身折回,让他看到了走廊中那张漂浮的、已经完全浸染成了暗金色的面具。

他与面具的距离绝对不超过五米。

而这次本来可以避免的临时转向,还让双方的距离又缩短了大半。

大概是暗金色流体已经注满了的原因,后续已经不再有注入。面具后缀着的那根细管,也恢复到了半透明半虚无的状态,错乱的光线影响下,几乎已经看不到。

可单纯只有面具冷冷注视,也让邓纯的心脏瞬间停跳。

幸好他身体的惯性足够大,就这样几乎是擦着面具的边缘,连拧带冲,撞开了防火门,又连滚带爬地顺着步梯狂奔下去。

楼梯间里的灯光,随着他仓促响亮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来,身后是防火门自动闭合的轰响

,可就是这样的噪音下,仍然摆脱不了耳畔的叹息:

“二十七,你不想摆脱鸡犬的命运吗?”

老子当然想!

所以才要跑掉,否则迎来的不就是比“鸡犬”还要更悲惨百倍千倍的命运吗?

此时,邓纯又一次认清了自己的能力极限。

在这样的亡命狂奔中,他所能够规划的路线,最多只能是未来两到三秒之内。再往后,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记忆和反应范畴。

“再跑两层楼梯,拉开防火门,往左手边跑……往左,往左!”

就是这样的念头中,邓纯直接跳下了十多层台阶,身子都没站稳,就扳动防火门的把手,往门缝外面挤过去。

撞开和拉开的节奏终究是不同的,后者要更慢,这也让完全无把握的疑似距离,似乎有再一步缩减的趋势……

真的!

邓纯没有再往后看,可他分明感觉到,他整条尾椎骨都凉浸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滑过去——是从下往上,甚至触碰到他的后脑,然后又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是情绪的宣泄,也是对胆气的刺激。

邓纯终于成功地冲出了防火门,再冲过一段走廊,接下来他身处的就是一处相当宽阔的大厅。

这里是跃层设计,上下两层是直接打通的,应该是作为宴会厅使用。远远看去光线暗淡,看不到启用状态下的灯火辉煌,倒是显得阴森可怖。

不过等邓纯冲过去的时候,这片区域就

被穿透性的阳光覆盖。

他不去考虑这背后的意义,毫不犹豫,越过栏杆,就朝着下层区域跳过去。

这一刻,飞艇空间的晃动更加剧烈了。

邓纯仍然不知道现实世界中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在下坠,扑面而来的气流堵住了他的口鼻,让他感觉有些憋闷。

他也顾不得这些,只是做好了落地翻滚、卸力再加速的姿态准备。

然而,打磨光滑的地面和他的距离,在某一刻忽然就凝定了。

是的,就是这一刻,邓纯凝定在了与地面不过一两米的空气中。

惯性的力量继续向下,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身躯蜷曲起来,想要呕吐。

事实上,单纯的物理作用不至于有这样的效果,真正起到作用的,其实是骤然迸发的恐惧感:

面具,抓住我了!

邓纯完全不知道这个过程的因果,不知道是他一路狂奔之后体力下降、速度变慢,所以被面具俘获;还是说远在抢救室的那只丑陋的烂肉水母老父亲,又使用了什么手段……

而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之前在脊椎上划过的冰冷的触感,在这一刻从后脑勺泛开。像一只手、像两只手、或者像更多的冰凉的触手,从他的后脑向顶门、然后再向脸面处延伸覆盖。

叹息声真的就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