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沅打包好丈夫和儿女可能用到的东西将他们送上了马车，目送马车朝城外使去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冯渊去户部请了假，他刚销假回来又请假原是不太容易的事儿。可上官看了他请假的理由居然是响应皇上的号召，给长子长女种牛痘，身为官员就没有不看邸报的。

都知道皇上推行种牛痘，可这冯渊也太胆大了，长子长女都敢送去种痘冒险。就是不看冯渊的面子，也要看皇上下旨推行种牛痘的面子。要是被皇上知道冯渊请假去照看种牛痘的长子长女，而他却不准假的话，说不定还以为他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呢。

就这样冯渊要到了假，原是不能请太长时间的，可种牛痘发病和痊愈的时间不定，要是孩子们没痊愈冯渊急着赶着回来，说不定会带上牛痘病毒回来。还是让他在那照顾孩子直到痊愈，等太医确诊没事了再慢慢往回赶吧。

龙凤胎和冯渊低调的出了城去往通州种痘，户部准假的上官却把此事当做趣事告知了几个同僚好友。

朝中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也都知道了有个户部的五品主事真带着儿女去种牛痘。官员知道了，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就知道了，自古流言就跑的比人腿快。

冯渊和龙凤胎还没到通州，消息就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皇上对冯渊的态度很满意，觉得冯渊对他推行的牛痘很是上心，肯带着长子长女去通州种牛痘做表率。而且还不居功，悄悄的就去了。

为人父母的，就是他身在皇家亲情淡泊也不敢送儿女去种牛痘。冯渊却能下定决心送儿女去种痘，也不知他是真的对牛痘有信心，还是太过狠心只在乎自己官位前途不在乎儿女生死。

想到冯渊平日里提起妻儿的态度，和牛痘是他发现试行的，想来意识前者吧。

惠民署的太医和药徒医徒们经过长久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第一、二个来种牛痘的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主管牛痘实验的冯渊冯主事。

太医姓韩 也是见过冯渊的，他是第二批被派去照看观察那些种牛痘的病人的。他身为太医医术当然不错，只是太医院那种地方都是论资排辈的 ，他在宫里资历尚浅也不得主子看重，就被派来这惠民署办这种牛痘的事儿。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话了，冯渊和韩太医寒暄过后就开始了给孩子种痘。

种痘之前韩太医也要给孩子把脉做个检查 ，看看身体情况可还好是否允许种牛痘。

韩太医给龙凤胎把过脉，让他们伸出舌头看了一下。初步做出的结论就是孩子身体很好，脉象稳健，一点也不输那些成年壮汉。

这男孩身体这么好还可以理解，女孩脉象如此好的可就不多见了。也不知道冯大人家中是如何养孩子，调理孩子身体的。他给京中的夫人小姐大多把过脉，像两个孩子身子这么健康的真是少有甚至可以说没有。

孩子身体没问题就可以种牛痘了，种牛痘的法子太医已经在庄子里试过多次。这回帮冯渊的儿女种痘也是轻车熟路快的很，龙凤胎被种了痘当时反应不强，被冯渊一人一只手拉着进了后院的小隔间。

种了牛痘的人症状跟染上天花相似，为了防止牛痘扩散造成恐慌，所有被种牛痘的人痘要在惠医署后院隔离直到身体痊愈恢复正常。

冯渊做为朝廷命官 ，又是牛痘的发起人对此事当然了解。这规矩还是在他的建议下完善出台的。

毕竟种牛痘的人一旦多了，若是不管其下落任其回家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但将人隔离在惠医署后院，那病人的吃喝开销和照顾人的成本就势必增加。

也不能让这些染上痘症的人在后院不吃不喝等死吧。可惠医署本就是个利民惠民不赚钱反而倒贴钱的新机构，总不能一直由国库贴钱帮百姓种痘吧。

冯渊知道那是不现实的，所以他想了个法子出台了试行种牛痘期间，前两百名种牛痘的人在种牛痘期间食宿全免，由惠民署提供。

不过这消息是同种牛痘的旨意下来后建立惠民署的时候才颁布的，所以官员知道的不全面，百姓就更是寥寥无几能知道此事了。大家全被种牛痘的消息给吸引了，根本不关注惠民署这里是怎么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