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烟云缭绕,黑色的焰火充斥场间,让人瞧不清楚里面具体的情形,但也知晓,身处其间,并不比地狱强上多少。
所以当听到奥修放肆的笑声时,无论是我,还是别的人,都以为这个男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正是因为战胜了杂毛小道,所以他才会如此开怀,连装佛陀的矜持都没有了。
这是一个极度自卑又自傲的人,在这一刻,他肆意地享受着胜利带来的喜悦,没有人会说他什么,毕竟他刚才弄出来的场面,虽然差一点儿将高台直接轰开,甚至波及周遭,但还在被其余的执宰人给联手封印住了,使得这终究只是他与杂毛小道的较技,无关别人。
然而突如其来的璀璨电光,却是在混沌的烟云之中绽放,雷芒浮动,奥修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十几秒钟,那些浓雾渐渐散开,显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来。
那个男人,不是奥修,而是杂毛小道。
尽管浑身漆黑,看上去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最终站在台上的人,是杂毛小道,而并非是欢呼狂喜的奥修。
那个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电光雷芒轰得浑身化作焦炭,而这并不是他最后的下场。
杂毛小道毫不犹豫地补上了一剑,那个看上去坚硬得如同不灭金身的大自在观我佛,给劈成了两半,其中有很大的一截,都消失不见了。
提着剑,杂毛小道默然不语,认真地打量着地上的奥修。
因为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活着。
这个身子被劈成两半的家伙,居然还活着,勉力地伸出了一只手来,想要去抓住杂毛小道,不过最终还是无力垂落,而半边脑袋则张开了嘴巴,吃力地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能够在我的湿婆阴雷之中活下来?为什么?”
杂毛小道蹲下身来,认真地审视着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对手。
好一会儿,他方才缓缓说道:“你的湿婆阴雷的确很厉害,甚至能够腐蚀人的灵魂,不过若论雷,还是天雷最为阳刚,也与之相克贫道正好会一些至阳至刚的雷法。”
啊?
听到杂毛小道的话语,我不由得一愣。
我听得出杂毛小道话语里面的意思,他难道在刚才的时候,施展了神剑引雷术,然后将对方的阴雷和金身破去的?
只不过,神剑引雷术需要经过很长的一段前奏,即便是在十分熟练的情况下,抛开繁文缛节,但也总是需要时间的啊,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是怎么办到的?
而且那雷光,并不是从天空之上落下来的啊?
我一脸茫然,不过却也知晓一点,其实杂毛小道的胜,并不在于什么神剑引雷术,又或者别的什么,而在于他的心。
他的境界,比这个自谓为“佛”的印度老骗子要高上许多,总能够从更高层次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这种差别,在寻常人的眼中,或者并不重要,但是高手交战,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所以从一开始,杂毛小道就已经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他甚至都没有祭出那河图洛书来。
而那奥修听到了杂毛小道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即恼怒地吼道:“我不服,我不服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使劲儿嘶吼着,却用尽了生命最后的一份气力,突然间有一股白烟,从他的身体里浮现出来,化作一道光,被上空的某一处漩涡给吸走了去。
这个时候,那个奥修终于死了,再无声息。
啊
杂毛小道举起了左手来,捏成了一个拳头的形状,大声喊道:“我可以了么?”
他这是在质询坐在周遭云台之上的其余执宰人,他是否有资格接任奥修,成为新一代的执宰人。
没有人回答他。
杂毛小道伸出了脚来,一下子踩在了奥修的脑袋上,然后再一次大声喊道:“我可以了么?”
这个时候,距离我们最远的一处云台突然变得清晰,云霞消散,显露出了一个满头乱发的西洋老头儿来,他穿着灰褐色的麻衫,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羊皮书,头顶上似乎还有着青蒙蒙的光环。
西洋老头儿捧着书,然后说道:“他比奥修强很多,不是修为,是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缓缓说道。
又有一处云台显露,有人说道:“同意,相比一门心思走那邪魔外道、又自傲自大、毫无风度可言的奥修,我更愿意与这样的人成为同伴。”
那些笼罩在云台之上的浓雾,在这个时候渐渐消散了去,不断有人开始出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有人认为杂毛小道的确有实力,也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同类,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她认为杂毛小道这是在投机取巧,并没有展现出让人信服的实力。